用手背擦拭掉眼角的水珠，将离一手支住身下的软垫，把翻身想要溜走的小人鱼一把搂了回来。大概自知自己做得不对，银头发的小东西漂亮的浅灰眼眸不住地闪躲。
将离才不放过她，意味深长地眯着眼，又想起不久前那扇莫名打开的窗，和半个身体都悬挂在窗外的小人鱼。
将离也想过直接询问对方异常动作的具体缘由，但到底语言不通，靠手势和表情也传达不了什么详细的信息。她问不来这个行为的原因。只是，也许这大约也是个契机。按照以往的经验，有了个正式的特殊昵称也或许可以增进攻略对象的好感...？
想了想，将离干脆拉长音节，笑道：“捣蛋鬼，这么喜欢吐泡泡吗。那干脆叫你嘟嘟好了”
被轻轻制住脑袋的小人鱼漂亮的眼珠转了又转，然后停下来直直的看着将离的笑脸，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她的话。
不过就算没听懂，捣蛋鬼也只能接受就是了。
把小人鱼重新安置回换过水的浴缸里，将离急匆匆地往实验室赶。
大概要感谢突然发生的意外，原本繁复的工作停下了，现在只需要汇总以往的数据和研究成果就好。
代替着做完了将离需要完成的工作，又担心将离被教授提溜出来提问，于是在将离跨进实验室的那一瞬间，丽芙就立刻拉过了将离，细致的给她讲完了上午的工作内容。
而说巧不巧，在丽芙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一只被擦得锃亮的皮鞋跨进了实验室的门内。
来人德高望重，因为多年的沉淀，周身极具气场与威严。在他出声的前几秒，实验室的一切细小杂音顷刻消失。
将离和众人一起站了起来，然后把身子隐在丽芙后，默默回忆着丽芙刚才陈述的工作细节。
只是与绷紧神经的所有人不一样的是，白卷发的教授笑得慈蔼，随意的抬了下金丝边的眼镜，在众多注视中悠悠开口：“别紧张，我只是来察看大家的工作进度。”
“呼。”
此起彼伏的叹息声，将离放松下来，在周围的视线中缓缓走出，想着丽芙的嘱咐，难得带着底气道：“教授，整合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只是接下来的步骤，还需要B组完成未计算完毕的数据。”
将离说完，教授嘴角的弧度变得平直，眼角因为笑意而展露的细纹也浅了许多。因为本身长相的严谨与不近人情，使得现场的气氛顿时因此沉寂下来。将离甚至听到了站在侧后方的丽芙因为紧张在吸气。
“...完蛋了。”
还有一声不知是谁发出的微弱哀声。
将离也因为教授微表情的变化而紧张，但在下一秒却又不得不保持着轻松的状态。
只因为教授正朝着这边走来，近一米九的身高仿佛自动笼罩着无形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