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翎一直眼泪汪汪地看着躺在榻上不动的女子,不时地用沾湿的帕子替她擦拭唇角流出的汤液,不时又抹眼泪。
她暗骂了一声:“闵天澈那个天杀的!竟然害你躺倒在此!”
这时候的赵长翎,对刚才听着楚贵妃的话替他抱不平的心思全都飞到九霄云外了,她如今看着气息奄奄的张娘子,只恨不得挖了闵天澈的猪脑袋吃!
此时躲在暗处的闵天澈死死握紧了木扶手,险些把木头掰断发出声响,只得硬生把气憋下去。
他才不要被她发现自己去而复返,只因为担心她。
结果这家伙的泪!流是流了,却不是为他流的!
过了会儿,张娘子突然疼得大喊起来,长翎以为她要醒了,惊喜得忙扑出去叫人,结果张娘子就从床上滚了下来,吐了几口黑血。
太医们急忙过来诊断,赵长翎抱着张娘子,哭得嗓子都哑了。
“回娘娘,回皇子妃,张姑娘虽然吐出了黑血,看似是清掉了部分的毒,但是刚才臣等诊脉时发现,五脏六腑俱有大的创伤。臣等一会赶紧开新的方子让张姑娘服下,不过,能不能熬过去,还是看今晚了。”
长翎哭着说今晚一定要留下来,楚贵妃劝不动她,只能命宫人安排了一个小榻子在张娘子的卧室旁,并叮嘱她,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长翎答应后,便继续留了下来。
等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时,那个躲在隔断碧纱橱里的男子才又悄悄无声息地转动轮椅出来,靠在木屏风后看着她。
楚贵妃安排张娘子住进的这个房间的隔断里,是配有一个净房,就在碧纱橱里。这个净房是一些太监宫女平日在附近当差,内急来不及去茅厕,所以在这个无人住的房间隔断里放一个恭桶。
因为张娘子临时住进来大家都忙疯了,那碧纱橱里的恭桶便也没人处理。
闵天澈刚才躲在里头一会,现下身上都散发着恶臭,他皱着眉头嗅了嗅身上的衣襟,露出恶心想吐的表情。
闵天澈在这里等了会儿,见那家伙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来她是铁了心今夜留在这里陪人了。
难道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事?一到入夜她就栽倒了,天雷勾动地火都吵她不醒,就这样,她还想照料人?
“姨母...姨母...什么?说什么?”赵长翎见张娘子唇角蠕动,立马揉着眼睛站起,急急地靠过去倾听。
闵天澈吓得急忙转动轮子后退,隐在了屏风后头。
见赵长翎是想出来倒茶,外面的宫人全都煎药准备床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