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功法虽然没什么强大之处,却有一个难得的优点,就是练习者会不自觉地散发一种气质,让身边的人感到如沐春风。据说夏国很多楼子的清倌人都会修习这个功法。不为变强,只为亲和。
关无缘练了以后确实有效果,整个人外表变得和那些清倌人一般无二。但灵魂依然是那个蠢货、二百五、朽木、垃圾、纨绔、草包。。。。。。
人蠢,不是练什么功法就可以改变的。王霖非常后悔那十贯钱。给他买什么功法不好非买春风意!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是个蠢货。
“二公子,我与梁老在屋内为柴刀疗伤,以柴刀的伤势,说我们在给他续命都不为过。”平息一下怒火之后,王霖一字一句的说着。
“那梁神医是一般的大夫么?你以为半夜三更把他请出来很容易?人家在屋内专心诊治,看着老人家两个时辰里一直探着身子给柴刀缝合伤口,推拿淤血,汗如雨下。你就算不帮忙,起码也不要捣乱才对吧?可你倒好!不帮忙不说,还在外面一直弄出噪音,让老神医几度下手失误,差点害了柴刀性命,也险些毁了老神医一生医名!”王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关无缘,那手指都快点到他好看的鼻子上了。
“还有!你会弹琴么!你以为用蹄子来回扒拉弦就是弹琴?呼,呼。”老王霖捂着心口越说越气,“你会作诗么?你以为只要押韵就是诗?我。。。”
“停!刀叔救过来了?可曾清醒?”关无缘完全无视王霖的怒意和指责,他现在只想救活柴刀!为了这个目的,两三句骂街入耳又怎样?又不是没被骂过。但显然他并不觉得刚才做错了什么。
唉,王霖长叹一声,他见过杀人,见过尸体,但从没见过这么严重的伤。关无缘这一问他无法回答,救过来了么?只是暂时死不了而已。
“伤的太重,重伤之下还透支发力。。。没有当场暴毙已是奇迹。所幸梁老手段高超,柴护卫这命一时半会还去不了。至于能不能醒过来,醒过来能不能恢复,我二人都认为希望。。。”过了许久,王霖缓缓道来。本来他最后想说”希望不大,提前准备后事吧。”但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眼睛猛然一亮.赶紧抱拳继续说道:“二公子稍后,鄙人忽想起一些事务,待我回去洗漱清醒一翻兴许有些办法。”说完不等关无缘回话,便匆匆离去。
关无缘疑惑的看着王霖的背影,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七八糟的。本来只是去听听夏国流行的评书段子,结果好像一切都复杂了起来,隐世门派的武学传承,强大的追杀者,老柴的重伤,付之一炬的闲楼,再加上神神叨叨的西席王霖。。。
他烦闷的看看这个院子,这个名叫“柴院”的小院。这是他母亲生前居住的地方,也是他和柴刀的“家”。三间土坯房,早已废弃的鸡舍,满院的泥土杂草,主房中那微弱的灯光。
老天啊,我贵为一国王子,现在除了一个侍卫便一无所有了,难道你还不满足吗?
嗡~下意识的又拨动了一下琴弦,一股淡淡的绿色微光,如同水波涟漪般从他指尖向四周扩散,在墙根处又消失无踪。
随着绿波消失的,还有关无缘的身影,以及那把琴。房内灯火微微闪烁,映出一个姿态优美的倩影缓缓坐下。房外月光映衬之下,人影旁那琴弦的虚影似乎还在微微颤动。
柴刀躺在那里,气若游丝,脸色由于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如纸。这么多年了,关无缘第一次认真看着柴刀的脸.一头原本胡乱梳在脑后的乱发,此时依旧胡乱的披散在枕头上。同样乱糟糟的胡子覆盖了半个脸,胡子上沾满了血迹,一撮一缕的粘连着,显得又脏又乱。
关无缘拿过一条湿毛巾轻轻的给柴刀擦拭着脸颊胡须,素手轻柔,纤指微翘。
“他伤的极重,梁老神医说他双臂经脉爆裂,四肢骨骼寸断,脏腑多处出血,脊柱也有三节移位。这些伤任意一种都够死好几回的。也就是梁老的医道登峰造极,若换一位医生的话,柴护卫此时早就死了。梁老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会不会活下来,若三日内不能苏醒,还是会死,不过苏醒过来也是废人一个了。唉,他平日里粗俗无礼,但却是一个忠义之人。可惜,可惜。”王霖又回来了,他一边摇头,一边重复着可惜二字,但眼中的担忧却轻了不少。
关无缘心中越发的悲伤和自责,“你懂什么,刀叔从我还未记事起便是我的护卫。这十八年来,与我如同父兄!怎是忠义二字可形容的!”
这句话吓了王霖一跳,一位堂堂王子竟说出这种话,实是大逆。
“公子慎言!”王霖赶紧小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