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斜睨季珩,面无表情的。

    这点程度的别扭丝毫没有影响到季珩,他上了慕言的马,熟稔的环着慕言拉着缰绳驾起马来,嘴角忍不住扬起:“走吧,给你个惊喜。”语气里隐隐还有“邀功”的嫌疑。

    慕言倒是想义正言辞的拒绝,但是原本就有些好奇,现在他还用“惊喜”来形容,心里就像团毛球一样被小奶猫挠了一下,痒痒的。

    于是便从善如流的顺着季珩给的台阶下来了,刚才还暗戳戳埋怨他一声不吭就走的心理一下子就被抚平了一大半了。

    既然说是惊喜,那季珩断然是不会提前告知的,慕言好奇的猜了一两个见没猜中也就作罢了,转而跟他说起刚才的事情来。

    “······当时就头脑一热,拿了点干粮给两位老人家,也幸好那大娘不是那等贪心之人。”慕言道。

    身后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这个态度就让慕言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了,用手肘捅了桶他的臂弯:“你说句话呀。”

    季珩失笑:“你送都送完了,还考虑这么多做什么,我们又不会再把那点干粮从老人家那里抢回来。再说了,重新给你做一次选择,你肯定还是会送的。”

    听了他这话,慕言还觉得颇有道理,也不那么纠结了,安心的往后靠在他的怀里:“说的也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送的。咱们现在存粮也不多,我还担心你会觉得我“败家”呢!”

    不知道哪里戳到了季珩的笑点,他竟然闷闷的笑了起来。

    平日里,在旁人面前他总是表现得成熟稳重极了,哪怕是年纪不大,但是行伍里也都是极敬重他的,鲜少笑成这个样子。几乎是忍不住了一样,埋在慕言的肩膀处笑出了声,又似乎不敢太放肆,所以总把笑声往回憋。

    他的笑声就一直在右耳边环绕着,就连喷出来的气流都要钻进她耳朵里了,慕言的耳根子都红了,赶紧缩了缩肩膀,有些不自在。

    嘴上还不忘问道:“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平日里也不见他笑点这么低啊。

    季珩笑了许久,最后终于是缓了缓,在慕言的耳边轻轻说道:“嗯,败家。”语气里还带着点宠溺的感觉。

    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疑惑的转头之后,慕言对上了他的目光,突然福如心至般的敞亮了:败家——哪来的家?谁和谁的家?要败哪一个家?

    言语里的宠溺到了慕言的耳边就只剩下揶揄了,她赶紧转回脑袋正视前方,刚刚从耳根子消退的红又到了脸颊上。这人,在自己面前怎么就没个正形呢?!

    要去的地方不远,不一会儿季珩就把马停在一座普普通通的屋子前。

    慕言也不要他帮忙,自己就利索的下了马,这五天来她已经对骑马这件事得心应手了。

    许是听到了动静,有人从屋里出来,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在这个大部分人都吃不饱的镇子上,这个人居然颇为富态,脸上的肉一笑起来几乎都能堆在一起了:“哎呀,公子来啦,你交代的水都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