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门环又砸了几下,听声音似乎他们再不回应,外面的人就要破门而入了。
“真是,心急!”沈相夷慢悠悠地站到大门后,悠悠然伸出手去,却又停在了半空。顿了顿,他将手收回来,回身给凌萧使了个眼色。
凌萧收到他的眼风,上前一步打开了大门。
“吱呀”一声古老的呻吟,外面晴好的日光“呼”的一下洒进门洞,空中飞舞着细小灰尘。灰尘落定后,门外现出五条修长的人影。正是几日前在凌萧眼前向着错误的方向匆匆追出去的寒氏月,翁吉奴,阿玥,一个不知姓名的侍卫,还有被他牢牢护卫的紫柰亲王。几人都是一身风尘仆仆,看来这几日也是马不停蹄,未得安生。
凌萧一见到他们脑中就开始隐痛,把门打开后就后撤一步,隐在暗处不再搭理。
翁吉奴率先一步冲上前来,拖着一条瘸腿在沈相夷身前五体投地,颤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国师大人,此番都是属下的罪过。巨鸢的研发尚未成熟,本不该投入使用的。无奈当日情况紧急,让您受惊了。不知您身上可有受伤,这几日可还安好?”
“呃......好......”
沈相夷迟疑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寒氏月也抬脚上前,他的身份不必行叩拜大礼,却也是一揖到地,恭敬道:“晚辈几人在四周群山之中搜寻几日无果,幸得今晨看到山顶星盘的光芒,这才一路追寻至此。见到您身体无恙,晚辈们就放心了。外面情况如何尚未可知,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国师尽早随吾等上路,同回东陵故国。”
“你......”沈相夷欲言又止。
这时,立在最后的紫柰亲王也走上前来,对沈相夷拱了拱手:“寒先生所言不错,此番事故突然,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殒剑山突逢巨变,情况如何尚未可知。但想来江朝对此已有反应,若遍寻不见吾等踪迹,想来也甚是忧心。还请国师速速与吾等启程,车马已经候在街口了。”
“嗯......”沈相夷沉吟了一下,凌萧一眼就看出他有话要说,但不知为何又忍住了,最后只点了点头,道,“甚好,如此便上路吧。”
寒氏月一行顿时松了口气,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沈相夷施施然走出门外,五人立即跟上,将凌萧独自留在了门后的暗影里。他跟在众人身后走出去,一转头,果见三辆气派的马车停在街口。
“这便要离开了吗?”他在心中暗道,回头看了看徐园的门匾,回想起二人一同住过的小屋,抢过的被子,用过的炊具,还有湖面破败的凉亭,厨房外被荒草覆盖的水井,甚至沈相夷顾影自怜时坐过的那块大石,心头忽然涌起了一阵不舍。
再转头看看,沈相夷高挑的背影在众人簇拥之下头也不回地向着街口走去。他微微失落地弯了弯嘴角,是啊,他毕竟不是他,才认识了几日的陌生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呢?想着,他摇了摇头,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院门通往街口的巷道很短,不一会儿就到了马车旁。三个车夫都是老实人,见他们一行人气气派派地过来,谨小慎微地连头都不敢抬。
寒氏月扶着沈相夷上了中间那辆最为宽敞的马车,仔细放下车帘,这才回过头来,径直走到了凌萧身边。
“凌公子,方才紧顾着国师,怠慢了。这几日多谢公子照料国师起居,在下代表东陵向公子致礼。”说着,他对着凌萧深深一礼。
凌萧将他扶了起来,心头却还是被不快笼罩着,见他站直了身子就后撤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寒氏月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疏远,也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没有多做废话,只道:“我等此行是要去往东陵,不知公子将要前去何处,是否便要在此告别?”
“我与你们同去。”凌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