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两人都愣了。
元知若缓缓低下头,望着自己胸口上那只雪白柔夷,喉头滚了一滚,热血便冲到了头顶。
“阿雪,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他一把抓住那只手,低声快速道,“自从国学监初见,我便再没忘记过你。世间多少女子,却从无一人能如此深入吾心,我......”
他离得实在太近了,近到连他身上幽秘的沉香都清晰可闻。陆灵雪脑子里一时有些混沌,慌忙推了他一把,硬声道:“民女感激殿下厚意,但殿下这份心意,恕民女不能接受。”
“为什么?”元知若眸色一痛,手中一紧。陆灵雪手下吃痛,不禁皱起了眉。
元知若紧紧盯着她,艰难地开口道:“是你有什么顾虑,还是......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没有。”咬了咬唇,陆灵雪断然道。
元知若登时松了口气,又上前半步,几乎是贴着她的身子,低声道:“既没有,那为何不能是我?”
陆灵雪后撤一步,闭了闭眼,冷声道:“齐大非偶。殿下与我身份有云泥之别,此生注定殊途。民女自知配不上殿下,殿下又何必一味强求,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闻言,元知若如同被当头打了一棒。
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重新鼓起了勇气,上前一步,道:“我不怕!为了你,我可以去争,可以去求。我是皇子,只要你点头,我即刻就去求父皇母妃赐婚!即便不能是正妃,大不了纳你为侧室,我终生不再娶妻便是!”
听了这一番疯言疯语,陆灵雪惊地张大了眼。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道:“殿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殿下也知自己是皇子,那便应该明白,皇室嫁娶,岂能儿戏?”
元知若却缓缓摇了摇头。
他望着眼前如玉莹白的脸,前所未有地认真道:“并非儿戏。”
“我生来不羁,什么事都不在乎,从小被束缚在宫墙之内,为了找乐子也做过很多出格之事。但唯独此事,并非儿戏。”
他说得太郑重了,陆灵雪不禁忘却了羞涩和抵触,怔怔地望着他。如画眉眼近在眼前,清灵俊逸,便如山水画屏中浓淡合宜的远山。
这张脸无论如何是俊秀的,俊秀得出类拔萃,温柔得入骨侵髓。白皙的皮肤让他带了些书卷气,而身居高位的雍容又为他平添了一分华贵。逆着日光,他纤长的睫毛轻轻一眨,陆灵雪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一下。
“能得这样一人如此爱恋,怕对世间任何女子来说,都是幸事罢。”她暗道,心中蓦地浮上了一丝不忍。
“我......”
她闭了闭眼,刚要开口,忽听耳边响起一声:“陆姑娘,还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