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面孔遮严,打开后窗,陈怀礼飞身一下子窜到院墙上,身形一闪,倏忽间就消失了踪影。
他人走后,元南聿方觉困倦,他以手抚额,看着烛火被夜风摇曳,正如他此刻心境一般。
都怪自己意气用事,跟陈霂闹僵,如今想要离京,就该在陈霂面前进言,为景山行猎请行,但这些时日陈霂对自己避而不见,又如何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
此事既然无解,万事还需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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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霂身子大好后,每日早朝后仍回懋勤殿处理政务。
他一连病了几日,奏折堆积了不少,他又不是能放任权柄下移的人,自然是每日都熬到深夜才肯就寝。
奏折一看,就到了下午,陈霂押了口茶,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孙末,从下午你就在朕面前晃荡,吞吞吐吐,有什么话直说!”
“是。”孙末徐徐跪地,道:“老奴一早就想回明,是元将军想要见您。”
陈霂神色一滞,旋即恢复了正常。
孙末偷瞄了陈霂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才强咽了口唾沫,“他这几日,从大清早就候在殿外,到了黄昏时才回去,日日皆是如此。不过他胆大包天,竟敢打伤陛下,这等狂徒还敢进宫惹您心烦,真是不知好歹!……陛下,要不要现在就撵他回去?”
“你怎么不劝劝他,叫他这些日子不用来了。”
“老奴怎的不劝?可元将军不听,他说一日见不到陛下,便一日不能安心。”
“他人现在在哪儿?”
孙末将手向身后一指,说道:“这会儿想必还在前殿跪着呢,老奴这就撵他走。”
孙末起身便要召人去给元南聿传话,陈霂朝他摆了摆手,“不必了,让他进来吧。”
一柱香后,元南聿被孙末引了进来。
陈霂见他进门时脚步踉跄,知他是跪的久了的缘故,朝着旁边的椅子一指,道:“坐着说话吧。”
孙末躬身走了,殿内只留他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元南聿先开了口道:“你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