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目送着楚忆风等人走远,居然莫名的有些怅然若失,心中不由警铃大作,忙告诫自己不能对楚忆风产生依赖的心理,转而对欧阳榕和祁剑蝶歉然道:“因我之故,累得典礼徒生变故,实在是惭愧。”

    祁剑蝶语气温和的安慰道:“教主不必放在心上,江湖之中互相约战本是常事,何况教主又胜了孟正琪,算是一战成名了,至于云二侠和二夫人意欲偷袭反遭重创的变故,是他们动了杀机在先,着实算不到教主头上,毕竟若不是楚教主刚好赶到,以我等之能,确实是救援不及的。”

    云姝怅然叹道:“事情毕竟是因我与二姐争执而起的,我总是不能置身事外,而且我总觉得云星应该也是受人利用了,不然为何那杀手出现的那么及时?”

    欧阳榕笑道:“教主所虑甚是,只是今日教主也累了,不如先好好休息几日,再去问问林大人审问的结果。”

    云姝经他一提,才感到自己的确已是神疲体乏,便点头答应:“也好,想来林大人审讯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结案的,便先休息两日吧。”

    祁剑蝶便即招了盛熙、盛和过来,令她们服侍云姝去歇息。

    回到房中,云姝令盛熙盛和二人退下,才迫不及待的问碧瑶道:“对于云星主动跳出来这件事你怎么看?”

    碧瑶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觉得他既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残杀亲姐的决定,心理便不可能这么脆弱,按照正常的逻辑,在父母双双受到重创的情形下,他才更应该想办法保全自己,以图后事,所以我觉得他这样做应该是有别的缘由。”

    云姝迟疑道:“而且他说的理由也不合常理,就算二姐真是我杀的,在父亲那里我也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庶女,根本就达不到迫使父亲让位给二叔的目的?”

    碧瑶沉吟道:“还有可能是今日之事超出了幕后之人的控制,他没想到你能打败孟正琪,也没想到云二侠会怒而偷袭,更没想到盟主和林大人会恰巧出现,见孟正琪死咬着你不放,担心此案经了萧王的手,升级为朝中和武林中的重案,殃及自身,这才仓促之间推了云星出来先安抚住孟正琪,好再图后续。”

    “超出了他的控制吗?”云姝心头一跳,道:“如果他的本意是以为我会输给二婶,那么今日的场景应该是我作为芳华教的新任教主,输给了青竹山庄的人,但芳华教沉寂多年,本指望着经由重立教主重出江湖、青山再起,所以才搞了这么一个盛大的典礼,没想到最后却是大大的失了颜面。”

    说到这里,她悚然心惊,心有余悸的说道:“这样一来,芳华教便成为了武林的笑柄,众弟子更加不会将我放在眼里,我便只能继续做个傀儡摆设;而青竹山庄貌似胜了,却因此得罪了芳华教,父亲定然恼怒二叔,而二叔认定了是我杀害了二姐,也定然怨恨父亲,如此一来,二人的争斗便彻底撕下了之前的遮羞布,山庄再不是之前所表现的铁板一块儿,那些与山庄有仇之人便会跳出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山庄将再无宁日,破败也就指日可待了。”

    碧瑶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道:“好歹毒的计策!照你这么说,这幕后之人的本意是一石二鸟,同时对付芳华教和青竹山庄?可他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云姝摇头轻叹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总算有了一个方向,倒是顺着可以查查。”

    碧瑶沉默半晌,终是开口道:“那个祁剑蝶,你也要多防着些。”

    云姝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碧瑶道:“今天楚教主说了你的生辰之后,她的反应委实不像一个下属该有的反应,她甚至失魂落魄的去向云掌门求证,之后还说了几句莫名奇妙的话,虽然我没有听清楚,但感觉应该还是跟你的生辰有关。”

    云姝闻言一怔,不明白自己的生辰跟祁剑蝶有什么关系,不过她却怀疑今日之事与祁剑蝶脱不开干系,毕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准的利用自己跟二姐的争执和青竹山庄的内斗,从容布置了如此环环相扣的一个局,此人必定消息灵通,很有可能就在自己身边,而且在庐州城中还需有着不小的势力,这样才能调动足够的人力来布局,那么符合这些条件的也只有祁剑蝶和欧阳榕了。

    再联想到祁剑蝶害她逃婚试图嫁祸给青竹山庄和芳华教的前科,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不过这些都是她的推测,没有证据,而且就算有证据,楚忆风的目的还未达成,她现在也不能不管不顾的将其揭发。何况她对碧瑶也并非全然的信任,这些猜测就更加没必要说出来了。

    她微垂双目,低叹道:“我以后会多加留意的,只可惜盛熙、盛和都是她的人,不能为我所用不说,我们要想监视她,都还要避开这二人,着实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