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中午,他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揉了一下鸡窝似的头发,穿鞋下床热了杯牛奶,他一点都不饿,只是觉得肠胃有些不舒服,喝点热的东西垫吧一下。
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牛奶就只喝了小半杯,甜腥味道让他喝着想呕吐,一直等到牛奶放凉才喝完。
随后他才回到卧室把徐近思给的衣服穿上,是一件灰色的薄外套,里面套了一件纯白色的T恤,深色的裤子衬着他的腿修长笔直,人靠衣装,就算头发潦草,胡子拉碴,但依旧无法遮掩年轻人秀气的容颜,反倒是增加了些许故事感。
他拾掇了一下出门,抱着骨灰盒在门口沉思良久,又折回去拿手机。
外面天气很热,走了两步就汗流浃背,他把外套脱了,盖在手上的骨灰盒上,投了两块钱纸币坐公交去事先联系好的墓园。
下午,公交车上的人很少,零星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前面的单座上吹牛,一路摇摇晃晃,最后到墓园只剩江珉和司机在车上。
一迈腿扯得他腰肌酸痛,腿软的不行,他龇牙咧嘴的走出车后门。
一下车,立马有炎夏的酷热感扑面而来,就算是墓园也不凉快。之前张叔联系的中介出来迎接他,带他去事先联系的那个位置。
这个位置一切准备都已做好,碑上的照片还是母亲前两年一起去市里的公园一角拍的,他记得那次她笑得非常开心,还说他和赵帆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那个时候继父也还在,生意也还好,大家都其乐融融的。
只是,那次的照片分了两次用,上一次是给继父刻碑,这一次轮到了母亲。
他算是这个墓园的熟客,中介赠送了两束花。
江珉把盒子放进去,盖上板子,把其中一束花放在上面,他盯着墓碑上笑得十分灿烂的照片,也不吭声,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烤在他的头上。
中介是有眼力见的,见此也没再做什么就默默离开了。
他叹了口气,把纸钱从黑口袋里掏出来烧,一边烧一边模仿以前母亲烧纸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烧完了,他在石板上小坐了会儿,石板被晒的很烫,没坐一会儿他就站起来了。
他给母亲道了别,沿着这条小径拐弯到另一块地去烧纸,他没钱把母亲和继父的坟安的近些,可能要麻烦他们各自多花点时间找一找。
烧完纸后,便坐公交去赵帆的学校给他送了些钱过去,然后回到以前的面店。
这附近的建筑工地快要完工了,五金店的生意也比刚开始好很多,小两口这个时候刚吃完饭,空盘子空碗摆在旁边的玻璃柜上,看见房东过来,便过来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