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鱼住进安王府之后的好几日,沈宝珠终于在某次的宴会之中知道了此事。
那一日,沈宝珠听闻二皇子殿下将内院的侍妾好一通清理,只留下两个侧妃伴着三个同房,思及前些日子,自己的父亲与二皇子私底下有交易,过几月会向圣上请旨赐婚,心道这二皇子清理了后院,应当是为赐婚一事提前向父亲示好,心中暗喜,在宴会上也不免招摇了些。
她特意裁了件新衣裳,戴上了二皇子亲自挑选送来的一整套头面,自以为雍容华贵地前去赴宴。
到了宴会她就发现平日里眼风都不带扫她一个的勋贵小姐们不知道为何私底下偷偷在打量着她,还窃窃私语着。
原以为是这些勋贵小姐们因着二皇子之事高看她了几分,却不曾想刚吃完茶点,她准备去后院更衣时,便听见两个不太熟悉的勋贵小姐正在聊天。
“你看见今日沈宝珠那样儿了吗?还真以为自己是二皇子妃了,那架势摆得比公主都足。”
“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见不得大世面,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可就沈宝珠那样儿,哪怕穿上了锦衣华服,骨子里还是农家养出来的,一股子寒酸劲儿。”
“听说了吗,原先宣平侯府养着的那方知鱼,治好了安王爷的病,要被安王爷请旨收为义女了。”
“之前沈宝珠到处宣扬说那方知鱼离开了宣平侯府,只能靠开店抛头露面维持生计,可人家开店归开店,能成为安王爷的义女,那不也是本事?”
……
沈宝珠近日里因为二皇子的事情,已经许久未曾关注过方知鱼了,冷不丁听到方知鱼的名字,还愣了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几人是说方知鱼竟然要被安王爷收为义女了。
她凭什么?!
沈宝珠只觉得一股邪火从胸腔之内喷涌而出,自己好不容易回了亲身父母身边,素日里最自卑的事就是其他人提及她的身世,方知鱼便向是一根刺,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终于要将她拔出来,却不曾想,一个转头的功夫,她竟然又借着安王爷的东风入了勋贵圈子里?!
“小姐,您的手……”
沈宝珠听得身旁丫鬟的惊呼,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思绪太过投入,竟然连刚拿在手上的簪子都捏得变形了。
她闭了闭眼,然后缓缓睁开,将那簪子丢给了身边的贴身丫鬟,抬脚向外头走去,轻声说道,“赏你了,我们回去。”
沈宝珠搀着丫鬟的手,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学习了多月的规矩,若乍一看,确实有那么几分汴京贵女的风姿。
她方知鱼想要回来,哪有那般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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