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昀这样的人,实在不是她心中所想。她告知祖父,不喜祁昀,本想让祖父做主,叫婚事作罢,但父亲不允,便一直拖着。可谁知这期间,祁昀见过她一次后,便情根深种,常写诗词文章来聊表感情,逢年过节又给她送这送那,没有节日,他便创造节日,什么相识一月之期,相视两月之期。

    面对这么一腔爱意,夏侯罂感受到被一个人重视的幸福,渐渐便忘了自己初时那些标准,应下了与祁昀的婚事。

    她尚记得洞房那日,祁昀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没想到当初只能看看画像的人,如今却能这么真实的抱在怀里。”

    可事实证明,不是一路人,便永远不是一路人。热情退却后,各种问题接踵而来,她与祁昀往往鸡同鸭讲。很多事情,即便她又是举例,又是引经据典的解释,祁昀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夏侯罂都懒得跟祁昀说话。即便她多努力在言语和神情上做掩饰,可祁昀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她面前生出自卑之心。

    他们也一直没有子嗣,夏侯罂多年未有生孕,这叫祁昀的母亲很是不满。直到后来,在婆母有意无意的撮合下,那个说好今生只要她一个的祁昀,纳了第一房小妾时,夏侯罂才觉出问题已然不可忽视。

    那晚她去找祁昀聊,她永远忘不掉祁昀那晚跟她说的话:“对不起,我觉得在她面前,我比较高。”

    夏侯罂心如针扎,却也知道,眼前已然是个死局。她不可能改变祁昀,她也不可能让自己停止对生活的思考,去如他一般只吃饭睡觉上任,做一个无知无觉的人。

    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可即便她无比清楚这点,却依然放不下祁昀,还想再做做努力,还想和他回到最初的样子。

    她问祁昀,能否再给他们的感情一年的

    时间。这一年里,能否请他不要去那小妾房里,只将时间留给彼此,让他们去解决他们之间存在的那些问题。

    起初,祁昀答应了,可第二天,祁昀告诉她,他将这事给那妾室说了,她哭得不成样子,他实在心疼,他可能做不到。

    那一刻,夏侯罂看着眼前的夫君,熟悉又陌生。而她也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出现了第三个人,曾经那些全心全意的爱,已经不完全属于她。

    她知道作为大娘子,理应容人,可她做不到。那几日她也劝自己,谁家男人不纳妾,人家的夫人不都过得好好的吗,她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一边这般劝着自己,一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心也不可控制的寒了下来。

    那段时日,夏侯罂昼夜颠倒,不知心外几何,灰败颓然将她彻底掳劫。就在她内心痛苦挣扎的时候,她的夫君,却搂着旁人小意温柔,一想到这些,夏侯罂的心便如被万箭穿孔,一刻都难以存活。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有一日,祁昀怒气冲冲的冲进她的房间,将几张字条扔在她的面前,说是在那小妾院里捡到的。

    她拿起来一看,上面全是骂那小妾的话,祁昀冷着语气跟她说:“你能叫这些人别骂了吗?”

    夏侯罂冷笑,五年夫妻,到此何等凄凉?他竟连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她就算要骂,那也得是光明正大的骂。何至于偷偷摸摸写这些不留名的小字条去掰扯?更何况,这是她的字迹吗?

    事到如今,夏侯罂也不必再刻意掩饰神色不叫他难受,开口骂道:“你这不知所谓的蠢材!一事蠢,事事蠢!只要你肯稍微动点儿脑子,便也知这不是我所为!你这辈子,活该前前后后被女人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