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长了,三年,就是一千多个日夜,一千多个日子,足够让很多事情变得陌生了。
木森任然还记得他跟东沐的相遇,但已经忘记那晚,他是哭着的了。
三年前,那个夏天的夜晚:
零点时分,白天喧嚣的街道变得十分寂静,这座坐落在城市中间的道观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唯一的老道士不情愿的从床上起身,门外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脸颊上不停冒出的汗珠和粗重的呼吸诉说她这一路来的急切。
老道士把男孩让进观里,边关门边抱怨:“你啊每次只有遇到事情,避难才会到我这里来,深夜来,就说明事情坏到头了”
男孩依靠在墙壁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封书信递给道士,道士皱起眉头没有去接,沧桑的声音对男孩说:“这几年你总是闹得满城风雨,我早就习惯了,来了就安心住两天,上早课,听经书,修身养性也好。”
男孩收起书信,走在老道士的前面去了三清殿。
三清殿上,老道士拿起三炷香问男孩:“又跟家里吵架了”
男孩接过清香,叩首作揖恭恭敬敬插在香炉里回答:“不是吵架,是我爸训我,从头到尾一句反驳都没有。”
“你又犯了什么事了”
“这次不是我的错。”
“每次你都是这么说,可是我看来每次都是你的错。”
“有吗”
“有,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半夜来我这里避难是两年前,上初一的时候,第一次月考有两科缺考,成绩倒数第七,你爸爸骂了你,你就跑了出来,没地方去,只能来我这里,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你主动跟我说真话。”
男孩裂开嘴咯咯的笑了,竖起大拇指说:“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记得这么清楚。”
老道士摇头,有些无奈的声音说道:“木森啊你今年都十二岁了吧,十二岁,年纪不大,也不小了,很多事情,你该听听家长的意见,毕竟,他们是不会害你的。”
“家长的意见吗,如果他的意见跟我完全不符合呢,如果他希望我走的是一条我完全不愿走的路呢”
老道士说:“那你也应该跟他商量,而不是一气之下背上包就离家出走。”
木森叹气,恭恭敬敬的叩首作揖把清香插进香炉:“好好商量吗,算了吧,师傅你忘了,小学时候的我也是很乖的,最喜欢的玩具被人踩在泥浆里,哭鼻子回去找父亲,父亲只是淡淡的说一句自己没本事怪谁所以现在的木森只相信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老道士递给木森一块毛巾,劝解道:“那时候你太软弱了,你父亲也是想让你学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