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摸着玉雕问道:“我不信佛,你送我一尊观音是什么说法?”
陈玉成赔笑:“这尊观音,来路不算
正当,还是早先在金陵时的收藏,机缘巧合教曾大人得了,这才借花献佛奉给太后。”
一言以蔽之,玉观音是太平军从金陵富户家中抢得,送到了英王手中,等金陵城破,又教湘军抢去送给曾国藩,曾国藩现与陈玉成一殿为臣,也是借此示好的意思。
钮祜禄氏点了点头:“这后面还有两个字?”
“是!”陈玉成欠身解释,“只为连遭兵灾,玉雕多少有所损伤,臣教玉匠寻纹导路,襄了一个‘萧’字,一个‘哥’字,也是籍此遮丑的意思。”
钮祜禄氏淡淡说道:“西北即将用兵,你可赶早预备,若能沙场立功,也是你的好处!”
陈玉成愕然:“太后——”
钮祜禄氏转身上座:“我乏了,你跪安吧!”
陈玉成只得打千行礼:“臣告退!”
周塽不明所以,待陈玉成出殿后上前问道:“主子,归义伯——”
“不知所谓!”钮祜禄氏眯了眯眼,“我不愿做萧菩萨哥,难道能教你做嫪毐不成?”
周塽不敢多嘴,因向钮祜禄氏回道:“主子,圣母皇太后嘱咐皇上,说皇上初涉政务,有不解之处应当时时向她请示——”
钮祜禄氏不以为意:“皇帝不说,我又何必多事?”
趁着皇帝亲政、外臣朝贺的良机,钮祜禄氏降旨,封陕甘总督左宗棠为钦差大臣,加授内阁学士衔,督办新疆一切军政事务;又封陈玉成为军务督办、李秀成为中军参议,命其择机出塞、平叛新疆。
左宗棠往谒东宫谢恩,钮祜禄氏授以密旨,许左便宜行事,所率将校,倘或逡巡不进、心怀异志,准行先斩后奏之权。
因为掺和进两个太平军降帅心生不虞的恪靖侯立刻变得惭愧起来,又向钮祜禄氏提出:“臣之愚见,内乱易平、外事难定,若列强干预,新疆战事,必将不败而败——”
“我虑着了!”钮祜禄氏会意,“依当下看,英法无暇东顾,沙俄虽近,军用未足,果起争执,自当寸土不让!”
左宗棠再不多言,因又央求:“王师西征,事务繁重,请太后指定中枢上官!”
“教文祥办吧!”中枢官员,文祥是少有的塞防收疆派,“我只管收复新疆,军前请旨的折子越少越好,有关你的奏折我都收着,若能成功,只拣请赏的批复;或要败绩,弹劾你的全部允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