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昼长夜短,回到孤儿院时,远处的天边已经染上了浅墨色。

    慕以迟关上木门,面对眼前熟悉的环境,神经依然没有丝毫放松。

    ——那道不知明的视线也跟了进来。

    他坐在距离床边几厘米的椅子上,半垂着眼帘,身体半弓脚尖撑地——这是一个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

    刚才在捡瓶子的时候,慕以迟已经不动声色地将身上都检查了一遍。虽然并没有找到监听监视之类的设备,但比起鬼神之说,他更愿意相信对方是使用了他所不知道的高科技产品。

    ……

    另一边,相较于慕以迟的防备和警惕,冉亦心里就是单纯的心疼了。

    少年的房间很小,一张窄床、一把掉漆的木椅子和一张旧书桌就几乎填满了大半个空间。

    ——虽然预想到少年的处境不会很好,但亲眼见到时,冉亦还是忍不住鼻酸。

    她本能地挥了挥手,让从窗户漏进来的寒风变小了些。

    而在冉亦肉眼看不到的角落,下方少年垂在身侧的左手食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两下。

    ……

    时间在冉亦暗搓搓的帮助和观察中慢慢流逝。但直到天黑,她都没发现那与众不同的气运团有什么特别的。

    ——别说好运了,光吃个晚饭的功夫她就看到有好几个人给慕以迟下绊子。要不是他反应迅速,早就摔得鼻青脸肿了。

    虽然后来冉亦都小小地帮他‘回敬’了一番,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在现代社会,她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亲人健在家庭和睦,遇到的最大挫折就是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但就算是在这个大挫折里,冉亦也有个牛逼轰轰的天道身份。

    面对少年视角看到的明晃晃恶意,她有些难过愤怒,却又手足无措、无可奈何。

    ——虽说冉亦现在是世界天道,但她也受到了某些限制,不能插手太多。

    没等冉亦理出头绪,时间却越来越晚。

    眼看慕以迟都要洗漱准备睡觉了,她只能驱使着云团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