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小姐是个很标志的姑娘,一眼看去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举手投足间也十分温雅。
沈玉如一见元绣便先福了福身,
“姑姑安康。”
原不太想插手这事儿,看见小姑娘一瞬间又心软了,瞧着才不过十六七,确实不该进那如狼似虎的地儿去,更不该在那儿出什么岔子丢了性命。
“姑姑且宽心,原听说您是从宫里出来的,圣上下的旨意又急,无奈之下,这才厚着脸皮请了姑姑过来。”沈玉如轻轻一笑,“姑姑不应也无妨,我本也不是那爱招惹是非的人,便是皇宫,也不能无缘无故定人罪名不是?”
元绣心里愈发赞赏,三言两语她就瞧出几分沈姑娘的性子,心里也愈发喜欢这姑娘,
“姑娘好性儿,依我所言,往后说不得还有一番富贵……”
还没说完,知县夫人嗫喏道:“姑姑您太看得起小女了,富贵自不敢求,只盼着她能平平安安回家,到时再谋个好亲事……”
“娘你说的什么话!真是心悦之人,他是皇家贵胄又如何?是平头百姓又如何?若两情相悦,刀山火海也下得,阿鼻地狱也去得!”
“你这孩子!这话是剜你娘的心肝肉啊!”知县夫人狠狠拍了她一掌,“你若是出事,叫爷娘哥哥们怎么过活,待才选之时,你扮相次一点,动作笨拙些,好生回来才要紧。”
沈玉如见她娘这般说,也不再多说什么,她自个儿心里自有分寸。
“便是冲着姑娘这番胆识,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错我也不落忍。”元绣看着沈玉如,温和地笑了笑,“我虽没本事,确能为姑娘引荐一人,劳您去取纸笔来。”
知县夫人亲自去取了纸笔,待沾上墨,元绣才同二人解释,
“我有一忘年故交,从前在宫中做教导嬷嬷,也教导过我,如今她人在京城昌王府做供奉,教王府郡主学礼仪,你先在京城寻一住处,再拿了书信过去,她一看便知了。”
知县夫人似乎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双眼沁泪,不住点头朝元绣道谢。
沈姑娘也有眼色,叫自己亲娘先出去备礼,她还有些话想问问元绣。
开始她见元绣不愿相帮,直到她出来以后才变了态度,沈玉如是想问问她为何变了态度。
元绣真没料到这姑娘如此聪慧,当下也不掩饰了,笑盈盈地回道:“那孩子日子过得不大如意,虽生来金尊玉贵,心里却藏着不少事儿,我瞧姑娘性子好,若真能成一段佳缘,还望姑娘能叫他心结早日放下。”
元绣这一番话,叫沈玉如颇为震惊,不过她也没多问,只在心底默默记下元绣的话。
“姑娘为人聪慧,性子刚直,若得贵人庇佑,定然一生安虞。只是若只有自己,这过于刚直倒不是什么好事情,万事还得留些余地。这话不肖我说,姑娘自个儿迟早也能想明白,我如今不过是提个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