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官道上,两个推独轮车的汉子,连带同行的三个人,和两辆拉货的马车起了争执,都说对方撞到了自己。
推搡之间,独轮车翻倒,车上的袋子散落在地。在相互推搡的十几个人踩踏之下,袋子里的枣子、核桃、桂圆等干果撒了一地。
两辆马车也没得了好,上面明显都是置办的年货,有瓷器、有玻璃器具,还有糖果、肉食等物,也被几个气急败坏的汉子推砸一番,大部分也都抛落地上。
两匹拉车的马受到惊吓,虽然被两个车夫吆喝着安抚下来,却也把近处围观的行人和所带物品碰了个人仰马翻。
参与吵闹、上前理论的人越来越多,把官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急着赶路不爱看热闹的,还得下道官道两边的田埂洼地,绕行过去。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首先得到消息的是兵马司的一队兵士。
这些兵士连午饭的饭碗还没端起,就懊恼的跟着一个副尉,气势汹汹的往城外而去。
待到他们过来,事情已基本控制住,虽然关于损失的赔偿事宜还没协调好,但争执双方已经被分开两边站着,也都义愤不平的相互碰撞着眼刀。
虽然兵马司的人来了,可这两拨人,加上后来被撞到、损失了物品的无辜吃瓜群众们,依然各执一词,全都认为自己是受害者。
当时的场面如何,谁也没看清楚,首先起冲突的两辆马车是京郊一家大地主家的仆从,听主家吩咐进京置办年货。
而另一边,两个独轮车和五个汉子,则是京城人士,正巧有门路,用低价进了些稀罕干果,打算去邻近小县贩卖,年前再赚些银钱。
兵马司的人哪有闲情给他们打这个官司,听了两轮儿车轱辘话,便不耐烦了。
“行行行,都听我说。军爷我可不是给你们判官司的,要不然,你们商量个结果,麻溜的走人。要不,就跟着爷们儿回顺天府衙,让衙门给你们判断是非。”
兵马司叫做马宏图的副尉不耐烦的打断他们,一边恐吓着两方人,一边还把周围一些人挨个看过,“哥几个都给爷看好了,这些个可都是人证。一会儿把他们都带回去交给顺天府,咱们的差事就算妥当了。至于顺天府怎么断案?啥时候能结案,和咱爷们儿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额,兵马司的差事居然这么容易办吗?这么多人,连起冲突、带围观的人,好几十号呢,全都交给顺天府衙……
年底了,哪家都没闲工夫,谁知道把事情交到顺天府会是个什么情形?
万一一天问不清楚,他们被收押,就算暂时收押……这名声,那也是进过大牢的,他们找谁澄清解释去?。
好些人有抓狂的迹象。
两个在外围看热闹的,闻听马宏图的话,互视一眼,都觉心惊,已经开始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