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昔语霍地甩开了手里的衣袍,但止不住心里发虚,悄悄觊了一眼年时佑的脸色,发现阴沉得的厉害,便又忙不迭撇开了视线。
她一双秀眸左右转着,瞟见素月手里的木盆,霎时灵机一动,急急道了声:“素月,快将水端来,我嘴里苦得很。”
年时佑敏锐探到藏于枕下的短匕,长臂一挥,便“哗”地一声,切断了被昔语揪着擦拭过唇边污渍的衣袍,落下时正好稳稳铺到她的脸蛋上,他看都未看一眼,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昔语懒得搭理他,经这么一闹,她更感昏疲,一番整理清洗之后,只吃了几口清淡小粥便又躺回榻上睡了去。
这一觉,她睡得酣畅,便是将昨夜的那一部分也都给补了回来。
直到霞光渐褪,夜幕降临。
她再睁开眼时,窗外已然灰蒙蒙一片,廊灯随风轻晃,投下的光影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纱窗,竟是道不尽的清寂。
而反观窗内,亦一室潇然。
她不知为何,瞧着此情此景,忽觉心寒鼻酸,似乎下一瞬,凉薄夜色将会烬灭廊灯,再汹涌而至,将她淹没,且无人知晓。她撑着榻板坐起来,双手环抱住自己,头深深埋进双膝,肩膀抖耸得厉害,脚背逐渐湿凉一片。
好像,有些想念兄长了。
以往她只稍稍染了风寒,兄长都会彻夜陪着,这是第一回,她病中醒来,身旁却空无一人。
昔语越想,便越是觉得难过,紧抿着唇却还是难掩凄凄哽咽。
不多时,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昔语忙抬手抹了泪,循声望去,“是谁?”
“王妃,是素月。”外边响起素月略显焦急的声音,“您怎么了?”
昔语顿了顿,压下哭腔回道:“我没事。”
那头的素月默了片晌,又轻声问:“王妃,后厨备了清粥,您看是否现在就送过来?”
“好。”
昔语应下后,外头便没了声响,约莫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依稀听得轻微脚步声,她敛了神色,从榻上下来,只刚越过屏风,就灵敏嗅到了些许草药味,脱口而出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