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不好的回忆,她也不愿再去细想,她盘腿坐下,仰面一趟,又开始嘀咕了,“师兄,我好累,我就休息一会儿,我就睡一小会儿就起来走,你放心,我才不会赖皮。”
她明明知道师兄肯定听不见,可她孤单又难过,好像只有想起师兄的时候,才好受点。
“师兄,你会来找我吗?”也许不会吧,这里这么大,又这么黑,就算是掌门也未必能探寻到她的所在,怕是以为她已经被天雷给轰成灰了。
她睡了会儿,醒来后又追寻着那点微光前行,累了又停下来歇息会儿,如此,反反复复。
也不知走了多久,久到她以为她掉进了无间的炼狱,那里的刑罚就是孤独,用无尽的黑暗和无限流淌的时间来折磨她。
“师兄......师兄,我都叫了你几百几千遍了,怎么还是走不出去?”这里这么黑,我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我是不是迷路了?
“不对!”那些亮光,好像和之前不一样,更加清晰了!方向应该没错。
曲惊鸿咬咬牙,不肯停歇,继续向前走去。
时间就像停滞了一般,没有不同的景色,没有日升月起参考,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曲惊鸿闲得发慌,只好依靠絮絮叨叨来提神,“师兄,我好无聊,我要开始胡思乱想了,你放心,我会把你子孙十八代的名字都想好的!”
她不时挥舞下佩剑,以确定四周并无遮挡物,“嘿嘿,我厉害吧,你以后要是有了后代,儿子就叫宋遇,女儿就叫宋惜,要是有了孙女,就叫她宋予希,要是有了孙子就叫他宋羡渔......”
清脆好听的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近,就像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忽然有了一把火,就像极度憋屈的坟墓里突然有了一点光,他了无生趣的生命因为她的声音猝然生出了好奇和愉悦。
就像黑暗总想吞噬光明,他近乎本能的想要去关注她,触碰她,了解她,她就像色彩,而他却是空白。
“师兄,越来越亮了,前面......前面好像是拐角!”曲惊鸿兴奋得想跳起来,她浑身上下忽然充满了力气,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跑去。
转弯的瞬间,她触不及防的撞上了一具身体,撞得她眼冒金星,一阵发晕,“啊,有人?”
被撞的人倒是一声不吭,像个不懂什么是‘碰撞’的孩子,低下头瞧着她的惨样。
这人的胸是铁打的吗?这么硬!“好疼......你是?”
眼前的人身形颀长,玉冠高束,像一尊有了神韵和风骨的白玉雕琢而成,俊美若神,不染凡尘,根本无法用人间的词语来描述,气质也极为清寒高冷,一看就不太容易亲近。
朦胧的微光落在他身上,似是水中皎月,又似雪中孤灯,总之虚虚实实,不像真人,饶是在这险境,曲惊鸿也得叹一句,她被这破天荒的绝色惊艳了。
就像是母神造人时,别人都是随意从泥潭中甩出的泥点子,而他是被母神捧在掌心里,揉和了万千宠爱,浇灌了日月精华,注入了山川精魄,用指尖一点点捏出来的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