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道清有些不明白“什么麻烦!石国老巢都丢了又没了粮草,现在被夹在中间还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十皇子解释道“那个秀业王怎么可能服输,虽然受此影响军心不稳,但他的精锐损失并不大。据最新战报说是已经躲上了夏枯峰,那里易守难攻一时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特别是闽南王培植的大片寒桑树也能暂时缓解军粮的问题,这家伙如果铁了心打算当山大王确实是个大隐患!他可以破罐子破摔,可是汤国却耗不起了,光是供应四大藩王的军饷钱粮就不太够,十几万暂时征募的援军更不可能长期养着,再加上石国的数万降卒同样麻烦。父皇也是不得以才ns息提前赶回来!明日朝议必须定出个方针来,你怎么看?”
田道清摇摇头“确实两难啊!这么多人聚起来万一某拨人发生哗变,反而比石国的攻伐还要危险。可是如果就此撤军,又很难挡得住那个山大王打家劫舍,从此汤国都别想安稳了。郑北王居然把夏枯峰给丢了”凭借着无数本史书的阅历,不知多少方案从他脑袋里闪过都被一一否定。两人就此沉寂了很长时间,田道清自认没有什么两全之策干脆也不去想了。
十皇子最终打破僵局“对了!前些天你为何关闭了此处的所有入口,怎么还把引漳水的机关给打开了?”
田道清也没隐瞒“七公子需要借聚灵阵修行,不能有任何干扰,还有田家几个先天为我抓我把王府搜了个底儿朝天。他们甚至劫了机巧阁的廖师傅来,结果进了引水渠里,机关也是廖老师傅打开的”
“好!没想到一个匠人居然如此有胆识,放眼天下怕是敢如此作弄田家先天武者的人也没几个。哈哈”
“人不畏死,天地无惧!他老人家一生坎坷算得上见过世面,是最明事理的。田家人无论如何不可能留下他,总归是一死还有什么可在意的,既然放下了一切负担也就没什么可纠结的人,所有问题自然变得简单”田道清似乎突然有所感悟“其实汤国又何尝不能放下一些东西,说不定对付秀业王石鹤志更有办法!”
十皇子起先没太理解,片刻后大呼“妙计!汤国内部矛盾多不假,可他石国也不是铁板一块,大不了舍掉那十个州府,这些麻烦石国人也未必处理的好。”可他忽然话锋一转“唉!看来田家好像已经认出你了,最近可有什么打算?”
田道清有些茫然“先在你这里避一避!然后找个机会离开这里,也只能藏身于江湖之中。除非能突破先天,否则对他们来说我不过是一只蝼蚁!”
十皇子一拍他肩膀“我知道你一心向道不愿入仕,但我还是想多留你这面镜子在身边。父皇打算让我查一些陈年旧案,这中间会触及不少大人物,其实你不如真得个门客帮帮我。到时,蒙毅会全程跟着咱们,田家人轻易不可能再出手,另外还要去一趟玉华州”
田道清对别得倒没太在意,只要自己变换形体相貌跟着十皇子不会有人看出来,这也算是灯下黑了。再加上有蒙毅在,田家人更不可能轻易插手,但问题是一旦再被盯上就很难脱身,可他一听到玉华州马上问“上次你说那里有个小镇叫万花山是不是?”看十皇子点点头,他也同样点点头“那我暂时还是在这里闭关休养,什么时候开始需要找我。”
虽然铁柔风未必真得隐居在那里,但是至少应该去碰碰运气。离开这个聚灵阵自己修行就会几乎停滞,而且有了这么个缓冲时间他的身体和幽魂便能完全恢复,如果再能画出几张大威力的符箓,到时即便真遇上先天武者逃走的把握也更大。当然,他还有一个不得已的后手,也需要借助皇家的力量才能实施。此外,皇家密档也是吸引他的一个重要因素,只是看老皇帝这身体好像不是一两天能等得到。
大概距离聚灵阵十几丈远的地方,沙土之中田悍生不住地抱怨“什么土遁术,这分明就是挖洞术,还好这里真气恢复好像快一些,你确定这能让后天武者在地下穿行无阻?”
那个声音很是不屑“我说得是觉知境术师可不是只会蛮力的后天武者!你对法术的领悟力实在是太差,此术虽然触及空间法则的皮毛,但总得来说还是入门级的,我看如果换成田鹤年也就十几天肯定能出去。”
这回田悍生没有再反驳,因为田鹤年信手拈来的那些法术他确实费很大力气才能学会。此时,如果田道清在一旁就能看出门道,这土遁术在寒山行气术中也有记载,与田悍生施展的法术最多也就是极微小的差别。实际上,田道清也尝试练习过,他以觉知境修为确实可以在土地中穿行无阻,但是n也是极多。此术比灵闪术耗废的法力多出数倍,他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连续施展,同样很难控制好方向,练习时他就是多次被卡在里面出不来,普通闭气诀不可能长期支撑,当时如果不是强行毁掉那面土墙真可能憋死。不过书中也提到,真正想要做到穿行无阻即便是入道界修士也要配有特殊的法器才行。
田悍生就这么跌跌撞撞地用了大半个月才出来,而且运用也实在是不大好,一头扎进了污水池,带着一身晦气回到了仙岳峡谷。这期间,汤国朝堂经过了一系列拉锯式的争论,激进派赞成不惜代价拿下夏枯峰彻底解决边患,保守派则希望困守夏枯峰,两方都默契地回避了钱粮损耗的问题,一致认为到时自然有办法解决。还有一些人建议派使臣上山谈判,但是却没有谈不成的预案。
皇帝出人意料地力排众议接受了悦国公和十皇子建议,两人的想法虽然在细则上差异不但总的思路如出一辙。最终,汤国将五万降卒直接还给石鹤志,并由他去夏枯峰收服秀业王。当然还做了一些其他方面的调整和补充,主要是扣下石国皇族家眷和重臣来大都朝拜,其实是作为人质。并且派出人马实际接管了石国的各大城镇,主要是出榜安民控制战后的n导向,还是开仓放粮稳定民心。这里面最重要的还是坚避清野,汤国迁走了近十个州府物资和民众,让石国人下山劫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石鹤志从阶下囚重新成为国王,非常配合地与汤国签订了指定协议,大致上由四部分组成一、石国承认汤国宗主的地位,并且二十年内上缴的朝供提高三成二、将鹅蓝河周边的几座城还给汤国,但仍交由石国代管,不过汤国会派驻监察使三、汤国的一切损失和军费由石国分百年赔偿国、石国裁军七成,并且定期接受汤国特使的检查。
在文武群臣上下一片质疑声之中,石鹤志签字画押带上降卒上了夏枯峰,大家纷纷议论这是放虎归山。果然石鹤志一去不复返,据探报说他与秀业王打得火热,即便如此汤国又在另一拨质疑声中全线撤军,连三大藩王的增兵申请都没回应,甚至还干脆把郑北王调回京师只留了千余人驻守鹅蓝山。与此同时,汤国派驻石国各大城镇的人也陆续撤了回来,表面上看起来一场大胜的结果只是丢了夏枯峰。没有人认为石鹤志会履行那份协议,几位皇子及其门下诸臣已经准备好了讨伐十皇子的奏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