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不吭没日没夜的照顾着他,连眼睛也不敢合上,生怕一旦闭眼上,就……
好在李长云底子好,修养了半个月终于缓了过来。
他下床的那一天,李如卿抱着自己狠狠哭了一场,哭的他往后再也不敢鲁莽行事。
眼见父兄都很是紧张,李如卿又有些自责,她眉眼弯弯笑着摇摇头,“阿卿没事,父亲,哥哥,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我们快吃饭吧。”
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三人笑语晏晏的吃着饭,镇国公府没那么多规矩,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李如卿时常被李长云逗的笑出声来。一顿饭吃下来,李如卿内心无比感怀,那些过往的阴霾好似冲散了不少,露出了坚韧而柔软的内心。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想:“我是真的活过来了。”
用过晚饭后,三人来到了镇国公的书房。
采薇上前添了茶水,随即悄悄退了出去。
书房不大不小,乱七八糟的案牍书信垒在桌上。国公府以武传家,治下甚严,等闲奴仆进不得书房,只有主子和国公爷身边的近侍可以入内,镇国公又是一介武人,并不像文人那样喜欢井井有条书香四溢,是以书房内自有一种“杂乱美”。
李如卿挽起袖子,青葱般的手指上下翻动,不一会儿,桌子上的东西已经分门别类放好,只留了一封书信,摆在书桌正中央。
她拿起那封书信,转向镇国公,目光一闪:“父亲,你怎么看?”
李长云不明所以,凑过去看那封信,随即眉头却是一皱。
信乃齐州密报,是李家军分散在北境的暗探递上来的。大昭自建国以来,周遭虎狼环伺,北有大金和匈奴不断侵扰,南有倭寇虎视眈眈。自李家效忠赵皇开始,李家军便一直镇关守国。这两年将大金打的安生了很多,是以镇国公多半时间都留在望京城。但边境的密探,一直在暗中打探消息,各方的异动,李家军也都看在眼里。
那封信上折痕较深,纸张四角微微卷起,俨然被人拿在手里斟酌过多次。
李长云皱着眉头一目十行的看完,问道:“父亲,大金和匈奴不是势如水火么?怎么还会暗中往来呢,那曼顿可是匈奴的王子,这个时候出现在大金,是何用意?”
镇国公微微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李长云对敌对政的经验都不足,不能一针见血条分缕析的分析局势。
不过他也并未过多苛责,而是慢条斯理说道:“长云,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对于大金来说,这些年我们交战这么多次,他们始终不能更近一步。以他们自身的力量,要拿下大昭,无异于登天。可若是,再找个盟友,一起瓜分呢?”
李长云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随即恍然道:“父亲,这样一来,大昭的局势就不妙了。要我说,咱们李家军是时候去大金边境转两圈了,既能掌握敌军的动态,也能震慑敌人,您说呢?”
镇国公刚要答话,李如卿却是“啪”的一声将信拍在桌上,急切道:“不可!”
镇国公和李长云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