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小书房,侧边开了个门,里面是个安静的内室,窗帘格外厚。此刻,窗帘被拉上,一丝缝隙都没有。幽暗的壁灯开着,空气里一丝淡淡的凝神香薰味道。
这个香薰,是经过白素调制过好几次,最终才被聂铮接受的。
一开始的几种味道,聂铮总是觉得味道太重,他说躺在这种环境中,只会让他更加烦躁,根本没法静下心来。
最后得到聂铮肯定,白素才松了口气。
聂铮走进去,躺在了沙发上,双脚抬起、放在脚凳上。白素拿起遥控器,把壁灯的亮度又稍稍调暗了一些。
刚才白素注意到了,聂铮一进来就皱了眉,要么是情绪问题,要么就是灯光问题,要么就是香薰问题。聂先生今天陪着两个孩子,情绪是挺好的。那么,就是后两者,白素就猜了一下。
“聂先生,这个亮度可以吗?”白素小心问到。
嗯。聂铮闭上眼,点点头。
白素松了口气,看来她猜对了。
在聂铮身边工作这么些日子,白素才算是明白,聂铮的心思藏的深,除非是工作上的事,他个人的问题,他基本不会主动告诉别人。他想要怎么样,或是怎么样才会舒服,他都不会说,而是要靠身边的人去猜。
啧,这别扭的性格。
白素心想,这样的人,一定过得挺不容易的。
因为,如果身边的人猜到了,那就皆大欢喜。但是,如果身边的人没猜到呢?聂铮就会忍着,他的忍耐力自然是惊人的,得不到满足也像是无所谓。但到底还是不顺心吧。
白素发现了他的别扭之后,就经常去猜,渐渐的,也能猜个差不多了。
听着聂铮的呼吸声慢慢平稳下来,白素拿起桌上的针灸盒,过去在小矮凳上坐下。抬手替聂铮脱鞋。
聂铮这会儿显然还没睡着,察觉到她的举动,眉目轻耸,立即睁开眼。“今天是针灸的日子?”
“是。”白素点点头,“上次针灸过了两天了。”
哦。聂铮恍然,刚才白素准备给他脱鞋,今天该扎小腿了。他放下双腿,自己脱去鞋子,又弯腰去挽裤腿。
白素看着,虽然知道说了没用,但每次都还是会说,“聂先生,我来吧。”
“不用。”聂铮果然摇摇头。白素是医生,又不是佣人。像这种脱鞋、卷裤腿的活,不用她来做,他又不是缺胳膊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