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之严重远出皇甫崇所预料,古谆登这厮拉拢之人似乎早胜过天权宿将,且古谆登倚多为胜,借各部票拟,京察之机,暗中图谋。
皇甫崇踱步室内,天权初建之时,因知军等谨慎忠义,不肯背反朝廷,纲制不立。凡事天权虽皆涉与,未露锋芒。今虽掌生杀大权,不过挂名弄虚,无所鲜明政见。唯一一项变革,亦是由皇甫崇本人与知军合力发起。如此,虽党而形同虚设,以致今日古谆登欲裂变天权时,皇甫崇竟看不到一位“忠臣”!皇甫崇又走数步,猛拔剑剁案:“不教谆登伏法,再兴天权之党,孤如此案!”
此外,少主宗治亦令皇甫崇有些烦心。皇甫崇虽然命虺秦率飞鱼卫日夜守护,然每日入宫觐见时,总可见到一人——即是皇甫崇朝堂漫夸文治武功,舌战群臣时出言顶撞者。原名林修,后得夫人赐姓为轩(此事也怪乐芬疏忽,或许其博古守正,以为外臣不干内事……)。轩修生得面容姣好,颇受国母丌芳庭器重,二人有染。芳庭引在身旁,以为所谓“面首”者。此人倒也教皇甫崇头疼,据传其与芳庭丑事,流布宫外,皆为市井笑柄。皇甫崇心下烦躁,但凡此人乘虺秦一个不慎(虺秦自雄关烈战失了一目后,精神大减),挟持少主与国母,皇甫崇虽然不惧,却要为天下所笑!且宗治日益长成,渐通人事,若不快刀斩乱麻,恐怕误了他终身……
皇甫崇长叹:“望宗治谥号莫为‘冲’罢!轩辛啊,本王尽力而为便是。”
“孤必杀轩修,然芳庭必阻之,那么一并杀?宗治却当何如?”皇甫崇喃喃道,忽然大笑,“以天下之大,岂无一人可作皇帝!纵不过本王手中一傀儡耳,亦算享尽荣华富贵,红尘庸人无数,有何不肯!”
此时郑史帝在外打门:“千岁,急事哪!”
皇甫崇兀自不悦:本王神思尚未全通,便来吵闹。回嘴道:“莫非又是龙珷魏催发饷?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在外边等着!”
“报——素钊王皇甫崇接旨!”一个扭扭捏捏的娘娘腔扯嗓高叫。
皇甫崇一惊:圣旨在前,是天子?急整衣冠,跪受圣旨。
“宗治皇帝私诏:重臣抱病,难以朝礼。朕心有愧,午时将移驾至将军府谒见——诰命夫人请千岁速备礼仪,恭迎上皇!”
皇甫崇接旨已罢,一扫府内,可谓草木凋零,有辱京师刘弘所寄之望。皇甫崇喝令洒扫:“懒惰东西们,本王令尔等速清理将军府!”
江玟属怠慢道:“甚么呀,亲亲小皇帝要来?哟哟哟,李画生,快出去买些酥糖果品,问他要个一官半职的,免在千岁手下受罪……”
“且慢!”皇甫崇喝住李画生,“尔把此话当真了?”
李画生赔笑:“哪儿的话,千岁。总得准备些物件待客……”
“哼!”皇甫崇冷笑,“莫耍花招,汝那点儿小九九本王可是拿捏得一清二楚!李画生,给孤放老实些,好,去罢。”
一回头,即见龙珷魏还猫在屏风后边睡觉,鼾声如雷。皇甫崇将屏风一脚踢倒:“拿出来,先打二十棍!”龙珷魏登时不装睡,清醒道:“千岁,有何事尽管吩咐。”
当下闲话少说,午时,圣驾果然来到。过了大礼小礼,宗治等坐到厅中,芳庭垂帘在后,置其于膝上,双手护住。
皇甫崇双目却直逼视芳庭身后那人:轩修!
一视可见轩修绝不类常侍,其人物阴柔,然似有龙凤之姿。皇甫崇不由夸赞:好个丰雅人物!
轩修软禁宗治……此是无用之举,不如囚禁皇甫崇。那——如有演武堂在内——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