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膳房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屋舍前头布置着花草树石,颇有几分雅致;后面则单独辟出一块地,划了池塘和圈栏,养着惯常需要的生鲜和家禽。
秦瑛处理完近来收到的密报,便离开书房踱步去寻陶满满。
王府的总管是当年和亲王在东宫时贴身伺候的近侍,魏公公。他年岁才三十好几,生得白白胖胖,平日里又保养得宜,只要不张口,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家贵胄郎君呢。
眼下他迈着小碎步着跟在后面,笑道,“殿下,您幼时调皮被大鹅追着满院儿的跑,可是哭着闹着再不愿见那扁毛畜生,怎的今日就不怕被冒犯了?”
“你可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秦瑛大步向前,闻言身形一顿,立时就回忆起了幼年的糗事。
若仅仅是被大鹅追着跑还不算甚,可那是在先帝赐的曲江宴上!群贤齐聚、人才荟萃!彼时太子虽踪迹不明,他仍是万千宠爱的皇太孙,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只畜生一翅膀就扇进了水里!
他当时吓得哭天喊地,连带着对水也产生了畏惧之心。
多数人碍于先帝的封口令不轻易提及此事,可到底与脸面息息相关,若是让陶满满知晓,不消说定会日日挂在嘴边取笑他!
因而他撇头警告魏公公,“若是让我得知你在满满跟前说嘴,自个儿拾掇好包袱滚去父王府上学好规矩再回来!”
魏公公想到自己那在和亲王府任总管的干爹的手段,当即吓得笑脸一收,拧着八字眉苦声道,“殿下,奴婢也是与您玩笑,您怎能往心里去呢!”
秦瑛冷哼,“不知轻重。”
主仆二人前后脚到达膳房的小院,迎面而来好些边走边揉着臂膀的侍女、仆从,见秦瑛纷纷靠边停下行礼。
秦瑛颔首越过他们,跨进院门。
穿着背带绣花围裙的小女郎忙活不停,他走近了问:“还在忙?”
陶满满的工作台露天设在院中,秋阳暖照,花香相伴,倒是极有意趣。
只是甜品的种类多,准备的材料也不少,加之制作条件也不完善,是以整个场面看上去就显得有些凌乱。
好在她经验足,度过初时的手忙脚乱,又有王府的仆侍们打下手,很快就节奏从容起来。
她按照事先画好的草图,烤好了一批糖霜饼干、蛋白糖卷筒以及橙子口味的玛德琳,另外面包窑里还在烤制着用作做柠檬山楂裸蛋糕的戚风蛋糕。
桌上摆着才将出炉的还未做装饰的杯子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