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放两只也是放,放一群也是,宁初夏当时想到了宁知中生前在村中办的学堂,原身感恩于河畔村村民对她的照顾,宁初夏自然也愿意回报这份善意,于是便和村民商量,可以把人送到山上,跟着无论是识字或是学点别的什么。
她那时候本以为村民不会信她,但是那场官司倒是机缘巧合佐证了她尽得父亲真传。
村民听回来的村长说了,便也信誓旦旦,认定了宁初夏必然是从小耳濡目染,识字懂画,起码比普通村民要好一些。
人送来了,宁初夏自然也认真教,她在后世还是教过不少学生的,这一教,一切便开始了。
村中的小孩比她想的要上进一些――其实这也正常,后世的念书,更像是“大家都念,你也要念”,可在村里,能被送上来的小孩,都已经接受了爹娘的洗脑教育,他们知道他们是占了便宜,若是在其他地方拜师学艺,那可要花大钱。
宁初夏会的东西很多,宁知中不在了,也没人到地下去问一问他到底教过女儿没有,再加上多年独居,早就点亮了一切技能的法传真人,师徒二人什么课都开。
已经从灵山小学堂“毕业”的孩子,有开始做行医的,挑着些草药,便在周边几个村落打转,挂上师承灵山观的名牌,凡是家中有个头疼肚痛的,都不介意花点铜板找他看看。
也有做起了木匠生意的,法传真人可是能自己建房、自己雕琢装饰的人物,他教的手艺自然精细,现在离开的最有出息的那个“木匠”甚至还被请到佛庙那去帮忙打桌子,法传真人知道了这件事后,心情好了一天,嘴里念叨了好几遍什么秃驴。
而在一众神奇课程里,外人看来最有吸引力的,便是这科考。
宁初夏得实话实说,她在后世并不学四书五经,上学期间完整看完且学过的只有《论语》,其他的基本都是只学过其中的几篇,而且后世对于这些文章的理解,是经过多次争议,冲突最后归纳得出的,和现在朝中通行的版本不太一致,如果按那版本学,甚至可能会被当做异端学说。
她唯一有的便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她能从记忆中翻出宁知中生前曾在家中念叨过的东西,也能在飞速地阅读中记完宁知中所留下的书本笔记,勉强有个秀才级别的教学学准,再往上就很难说了,不过还好,法传真人是个不差钱的人,在道界地位也高,他一封信寄出便能让后辈们寄来现在流传在市面上的各式书籍,以供宁初夏阅读。
于是……
“李老板,灵山小学堂开设的时间不长……”宁初夏实话实说,“我从未正经进学,家父也只是童生,令孙恐怕另拜名师更为妥当。”
近来来的富商越来越多,宁初夏都有些头疼起来了,这些富商怎么就非奔着灵山小学堂来呢?他们又不是村里请不到老师的普通村民。
李老板认真道:“仙姑谦虚了,您可知您的弟子张三、李四都已经考上举人,且据闻他们展现出的才华众人皆闻。”
李老板调查过,宁知中当年没考上秀才可不是才能不够,而是遭人嫉妒,屡屡被陷害。
如果他不优秀,他的老师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他呢?当年宁知中的同门师兄弟,其中现在有不少都是有些名声地位的人物。
而且李老板还真是找不到更好的老师了,以他的眼光看,张三、李四考上进士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他们一朝上榜,灵山学堂恐怕会门庭若市,他是一定要趁现在先把自己的孙子塞进来。
宁初夏看出李老板的迫切,便也答应:“不过进了灵山观,便要按灵山观的规矩,观中规矩严谨。”
既然他非要塞孩子来,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