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麻烦的,是排泄问题。
人员的排泄倒是还能将就,这种长时间出海航行的海船,自然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就在艉楼的一个角落处,就隔出了几间简易茅厕。
说是茅厕,其实就是一个很小的格子间,甲板上开了几个洞,战士们如厕时,排泄物直接向下排入水面,再安排专人定期冲洗一番,这事就算解决了。
然而,马匹的排泄就难办了。
牲口可不会自己上厕所,这可把那些兢兢业业的马夫累坏了。
他们每人要照看二十匹牲口,本来就十分辛苦,现在,一头喂料喂水,转身就得给它们铲屎,再一桶接着一桶倒入河中,简直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一来,虽然这几条大型炮船都是双层甲板,战士们挤在较为通风的上层,而战马则统统被安置在了水线以下的底舱,但那种种怪味到处弥漫,躲都没地方躲,令人难以忍受。
战士们表现得很爷们,全程没有一个人叫苦。
可是,身体的承受能力还是出卖了他们,坚持到正午,终于有人吃不消了,好多战士出现了恶心、呕吐的中暑症状。
这下,轮到医务兵忙碌了。
他们既要照顾病员,分发藿香正气散给他们服用,还要督促大家多喝水、捏着鼻子吃西瓜……
看到这种乱成一团的场面,张晨枫有点后悔了。
或许,昨夜他不应该下令在山阳宿营,最正确的决策,是让三营跟随二营,连夜赶往宝应,白天再找地休息……
这还不算,船队的行驶速度,也差点令他崩溃。
夏季,此地往往以东南风为主,在逆风中航行,除了“钦州号”,其余战船根本快不起来。
很不走运,今天虽然特别热,空旷的水面上,风力却一点都不小,七十里水路,几乎折腾了一个白天,才狼狈抵达宝应……
然而,才刚上岸,刚刚呼吸了没几口新鲜空气,张晨枫便得到了新的敌情。
原来,仍在外围打扫战场、搜捕溃兵的侦察连,抓到了好几拨探子。
一问之下,这些探子竟然并不是同一伙。
他们来自三个不同的地方——有高邮派来的,也有直接从扬州过来的,还有几个,居然来自天长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