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又在东大院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离开,尤氏身边的丫鬟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太太要对一个没权没势的大太太如此友善了。

    “太太就是善心,原荣国府大太太对太太多有妒忌的地方,又是个嘴没遮拦的,说出那些杵太太心窝子的话来。

    “太太又何必给她出主意的,这万一事成事了,那就罢了,左不过是当做件善事儿了。

    “可万一不成,荣国府大老爷追究起来,指不定那大太太要将太太供出来的,到时候平白让太太担个恶毒的名声了。”

    银蝶侍奉尤氏多年,自然更心疼自家主子,大概尤氏平日里也是和善的很,银蝶倒是不打怵,没人的时候是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敢说出口的。

    也正是因为银蝶一心为了她着想,尤氏才纵容了几分,就算是问到自己跟前,她也是好心的回答,“不用多说什么,我自然是有分寸的。她再怎么愚蠢,也不会说这个的。

    “何况不过是抱养个孩子在身边养着罢了,这大户人家,哪里都有这样的现象,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又有什么可问责的?

    “我既没有攒簇她去谋财害命,也没有要让她搅得荣国府后宅不宁,就算是找上门来都不怕的。

    “至于给她出主意,我只不过是看着她有些可怜,难免想到自身,若是可以,我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罢了。”

    尤氏又何尝不是有自己的心思,若是邢夫人成功了,尤氏也打算找个好生养的放在后院给她生个健康的孩子,到时候漫漫长夜也就有个乐趣打发过去,这以后承欢膝下。这人生也就不难过了。

    “这时辰也差不多了,该去给政婶娘请安了,原就晚去了这么久,实在不能再耽搁了。”

    王夫人一向是没将宁国府那边放在心里,毕竟贾敬再怎么算是贾家里出息的人,可在圣人心里还没有贾赦得圣上看重,那也是没用的。

    至于贾珍那五毒俱全的小子,王夫人打一开始就没在意,就算是将来他继承了族长的位置。不还是对荣国府老太太言听计从的。

    只要老太太在一天,王夫人就不用太担心什么,何况王夫人可是知道老太太是个长寿的人,不光长寿,且命好,家族败的时候,也只有老太太的嫁妆幸存了下来。

    该遭罪的时候呢,老太太也是在荣国府抄家之前走的,何其有幸没有遭遇那些。

    见尤氏这个时辰过来,“她倒是讲究规矩来了,只怕先前去了东大院吧,罢了,既然来了,当客人对待就是了,张顺家的奉茶吧,让她稍等片刻,我收拾妥当了就来。”

    “珍大奶奶来的不巧,我们家太太才刚送走一些客人。正卸了妆容歇一歇的呢,没想到珍大奶奶就过来了。

    “若是别人过来,推脱了也就罢了,只我们荣国府和宁国府的情分在,珍大奶奶来了,自然是不同的,珍大奶奶请喝茶,稍等片刻,容我们家太太收拾一下,才好见客。”

    尤氏没一来就见着正主儿也不着恼,反正她也知道人家看不上她这样的家世,何况她娘家确实没个兄长在,就是连尤氏族人,连个得用的族人也没有,也不怪人家怠慢她了。

    “这倒是不巧的很了,原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若知道婶娘歇下了,我便就不来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