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这是我们上午会议的会议记录,您请过目。”

    季欲正埋头签字,钢笔在纸上书写的唰唰声在静谧的办公室有几分突兀。

    听闻来人,他头也没抬:“先放着。”

    “是。”

    助理对这位季总也没什么兴趣,他深知董事长最喜欢的是哪个儿子,至于季欲,最多不过是老爷子给儿子安排的工具人罢了。

    就连季总这个称呼——全称,季副总——也是临时被按在季欲头上的。

    季欲签完手头最后一份企划书,抬腕看表,随后叫住了放下文件正要离开的助理:“等等,把财务部的李秦贺叫来。”

    等助理关门离开,他才拿过放在一边的会议记录翻开。

    上午的会议讨论的是这次政府招标的投标初企划,他的弟弟,季家真正的继承人季崇光当然也在。

    不过这家伙在经商这方面是个实打实的榆木脑袋,从小在父亲的精英培训下也还是翻不起什么浪花。

    办公室的红木门就在他沉思企划案时被敲响。

    李秦贺怀里拿了文件夹推门而入,顺手关上了门,随后从文件夹的“财务报表”里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无题文书。

    “我已经按照您要求的,把这次的招标议价所有压价因素整合出来了。”

    “六千万。”季欲放下手头的文件,摩挲着手机,抬屏时亮起的壁纸是祁倾逆光的侧颜。

    李秦贺微笑:“季崇光先生看完这份文书后给我的大致价格是五千万。虽然后期这个价格还要全公司董事层一起决策,但是……”

    “哦?”

    季欲眯了眯眼睛,双手垫着下巴,“比我想的更废物。”

    甚至就连材料成本价都没算进去。

    政府招标、或者说,无论任何大厂招标,都不是说出价越低中标率越高。

    招标相当于采购,而投标方则相当于卖方。招标方会想尽方法压低价格,但同时也会考虑到产品质量因素,并不是一拍脑袋选择出价低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