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也乐滋滋期待着放假能去哪玩。
去年的时候我跟张莎一起去了郊外的人工湖上溜冰,湖面的冰冻得特别厚实,她坐在木板上,我拽着她手里的围巾拉她在冰上跑,那时候我们多开心呀……
可现在她已经走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我心里就难受得很,几乎想哭鼻子。
我真的很没用,就那么让她走了,甚至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怎么联系她。
我睡在被窝里或者草窝里的时候常会幻想着在那个世界里见到她,但我都会觉得窘迫甚至是害怕。
我害怕她看到我睡在草窝里的穷酸模样,她是不可能有一个睡在草窝里,浑身麻布补丁的男朋友的。
我真没用。
寒假并不长,放假一星期领通知书,我的成绩一如既往的糟糕,但大概是后来我和我爸妈关系好了不少,他们看到我的成绩也没有大发雷霆或者唉声叹气,只是唠叨几句让我要用心学习,下次注意。
我明白,他们只是说着意思意思罢了,我从小到大成绩一直都这么烂,下回就算注意又有什么不同?
其实如果是我自己来看的话,我这次的成绩并不算糟糕,甚至要比以前发挥得都要好,因为我这一次的数学和语文两门成绩都比平常高不少,总成绩更从全班倒数第一提升到了倒数第十名左右,我都觉得我完全配去争取一下那个能够得到奖状和小黑皮本子的“最佳进步奖”。
唉……这些也就是我这个整天戴着帽子的秃头矮子心里的小想法罢了,有谁会真的在乎呢?
没有。
领通知书以后不到一星期就是春节,在我们的县城里,春节又被叫做“老年”,我一直认为只有过了“老年”才算是真正的新一年到来,元旦什么都不算。
这个过年是我有记忆以来最丰盛的一年。
我跟爸爸妈妈一起做年菜,我们买的材料跟往年差不多,但有我的加入,我爸妈有心露一手,所以有限的食材被分成许多花样,做出来许多道好看又好吃的菜肴。
大年夜里我们三个一起搬凳子坐在电视机前围着饭桌吃年夜饭,我爸喝了酒,还给我也倒了一杯,太辣太冲了,一口喝下去我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我爸和我妈乐得直笑。
我很讨厌酒的味道,不光因为我爸一身酒气回家的时候就会打我,也因为我亲眼目睹过那些大人们在酒桌上有说有笑喝酒吃菜时候的丑态毕露。
可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爸妈他们高兴,我就也高兴。
大年初一和初二是访亲戚拜年的日子,我爸妈带我提着好容易花钱买来的礼物去一家家拜访亲戚,然后去受到难得的招待。
看到爸爸妈妈那种低声下气刻意讨好别人的表情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可我什么都做不到,他们到现在都天真的以为只要去巴结亲戚们足够多,就会得到认同,就会得到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