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不在意旁边两人的小动作,垂下眼将包里的银行卡拿了出来,“这里是一万五,剩下的钱我依然会三个月还一笔,如果你哪天后悔了,希望我一次性还清,砸锅卖铁我也没问题。”
她扬眉,递过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王琴俪看着她,没有立刻接,“桑桑,我和你爸爸从来没有要求你还钱。”
王琴俪口中的“爸爸”是指祁明钦,秦城还在的时候,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逼着秦桑改口。
“我只有一个爸爸。”
秦桑咬紧了牙,将手收了回来,心口疼的发酸,也坚持强调着:“他叫秦城,我的爸爸永远都是秦城……”
她甩开王琴俪的手:
“你不要太过分了王琴俪,当年是你对不起我和爸爸,即便当着耗子过街也要过着自己偷来的日子,这么多年过去,你竟然还想让我和祁家接上关系,怕不是要拉着我跟你一起蜷缩在暗不见天日的鼠窝里烂到发霉吧?”
王琴俪娇弱的抹着眼泪:“桑桑,我只是让你认清现实。”
“现实?”
秦桑气乐了:“现实就是我跟祁家,跟你只有债务关系,有朝一日我将爸爸欠的钱还清了,我们这辈子都毫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
王琴俪眼里发红,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说,秦桑从头到尾都克制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松了,那张银行卡顺势就掉在了价格不菲的瓷砖上,“钱你爱要不要,我只要爸爸的清白,跟你这个内心溃烂,虚有其表的人不一样。”
“桑桑……”
“桑桑……”
任随着王琴俪如何在身后挽回。
秦桑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不带任何的情绪走出了门,路过花坛时,她忍不住停了下来,侧身望向一边,园艺师傅修剪花枝的身影和她父亲秦城为了取悦王琴俪开心时的身姿一模一样,费尽心力却又甘愿卑微。
那时,年纪尚小的她站在二楼,推窗向外望,满园春色里,秦城擦着额角的汗水,弯下本该笔直的腰板,亲手栽下花样的种子,只为了秋天盛开时,博得母亲一笑之余多看他一眼。
秦桑舔了舔唇,安抚着鼻尖酸涩的不适,垂眸匆匆的离开了祁家,似乎再多呆半秒,她的灵魂也不再干净。
可其实,身后也没有人追出来想要留下她。
***
祁家的铁门外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原地不知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