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2点,距离秦城深度昏迷,浑身是血的被推进手术室时已经过了8个小时。
寂静的长廊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望向尽头便是一片漆黑,像是衬托着此时的氛围一样,但凡有点想象力的人,都会觉得,那边区域里,也许会走出一个穿着黑色袍子,手握高出人身一头的竖长镰刀。
微微光影沿着边缘缓缓汇聚到刀尖,一闪而过的聚光象征着它的锋利。
来人的身份不可轻蔑,那是一阵死亡的气息弥漫在他的周身,身后的黑暗里弥散着多少不甘的灵魂,谁都不可而知。
秦桑一个人缩在手术外的座椅上等待着结果。
手术室上那盏刺眼的红灯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熄灭了,伴着徐徐移开的手术门,里面一个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
秦桑神色终于有了波动,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动作早就导致她四肢有些麻痹,可她眼下什么也管不着,吃力的站起身,略有些重心不稳的跑到了医生的身边,眼泛泪光,语气急切的问道:“医生,我爸爸他......”
她还没说完,就瞧见眼前的医生摘下口罩后,脸色深沉,眉目落寞,他微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我们尽力了。”说辞和众多电视剧里医生的台词一样,尽显出对死亡的无可奈何。
秦桑不敢相信的后退了半步,有点生硬的撤出一个苦笑,眼神里携着浓浓的惊恐:“爸爸他怎么会……”
苍白又无力的问题,她觉得这简直是一个玩笑。
“请节哀。”这是事实,医生没有开玩笑,或者说,在医院的手术室外,没有哪个人能对死亡开玩笑。
秦桑在自欺欺人,可她并不是不懂,她只是不能接受生离死别这个词这么快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就这么离开她了。
怎么看来这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明明今天之前,这个离开人世的男人还给她多次打电话。
可为什么再一次见面,已经是物是人非,他们之间相隔的不再是一座城市,不再是一张机票就可以解决的距离问题。
她内心最后的希冀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她世界里,最伟岸高大的英雄没了,帮她撑起一个天的人没了。
秦桑摇摇晃晃的往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背地白墙,她才愤愤的冲着眼前的医生骂道:“你不配做医生,你连我爸爸也救不活,算什么医生,庸医,庸医,你这个庸医!”
后半段话她靠着墙吼的越来越大声,整个走廊都是她的回声。
他向秦桑鞠了个躬,郑重的说了句对不起,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