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媒婆这边,她到白家村的白举人家里,脸上挂着一言难尽的表情,嘴上叭叭道:“我做了这么久的媒婆就没见过如此不知羞的姑娘,半点不知避讳自己的亲事,不仅如此还事事自己拿主意,我看呀这样的姑娘白举人不娶也罢,娶回来也是祸害。”
白家大娘嘴角一撇,对儿子非要娶一个商户女本就不满,她道:“那姑娘一看就是不安分的,哪家好人家的女子这般年岁到处抛头露面,我也不瞒你,要不是我儿铁了心的要娶她,我也不会劳烦你跑这一趟。”
媒婆竖起拇指,奉承道:“不然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您呐,眼睛就是毒辣,可您就是太过爱子心切了,别人家的亲事都是长辈做主,做父母可是舍不得这样糟践自己的孩子。”
“可不是嘛!我这儿子是我一手拉拔大的,好不容易成了举人,可不能让品行不端的女人给毁了。这事啊你先放放,待我说通我儿这事或许会有回转的余地,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给介绍个好姑娘,品貌家世要样样出挑的。”
媒婆脸上笑出了一朵花,连连点头同意。
白大娘想法很好,可白举人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心一意只想娶岳苏禾,为此还闹起了绝食。白大娘心疼的直哆嗦,迫不得已找来媒婆让她再登门一次。
媒婆上次走的实在太过硬气,一旦再次登门,之前吐出口的“呸”字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她的脸上。媒婆到底舍不得高额的佣金,硬着头皮挑了个黄道吉日登上岳苏禾家的大门。不想门还没入就被打发出去,媒婆不甘心苦等片刻后恰巧碰见岳苏禾归家,同行的还有一个长相俊美异常的男子,两人相携而来,姿态亲密仿若一人,媒婆心中“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知检点!”媒婆“呸”了一声,义愤填膺的骂了岳苏禾几句,心气顺了之后,这才扭头走了。
她没有发现在她走后那个俊美的男子扭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默默移开与女子的距离,他脸上带笑,不知与女子说了什么,女子不时地点头附和。
“您是不知道啊!这岳姑娘的作风太有问题了,光天化日就与男子同行,距离近的快要贴身上去,这样的姑娘可不是贤妻典范,要我说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只要大人愿意,镇上贵女任您挑选,何苦选个这样的祸害来害自己?”媒婆自认已经尽到本分,她苦口婆心地劝着,见白举人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势,嘴角一抽暗叹这读书人莫不是读坏了脑子。
白举人现在是有苦难言,京城贵人说了只要他能娶到岳苏禾,就会给他一大笔报酬,如果能得到岳家秘方对方还能以高价购买,岳苏禾他早就视为囊中之物,如今到手的鸭子眼见飞了,他如何不急。
白举人长得不差,又自诩才高八斗,自觉自降身份娶个商女已经受了莫大委屈。不想岳苏禾还不同意,他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痛。
“要我说这婚事就此作罢,不过是个商户女何苦你如此低三下四,你要是愿意,娘今日就给你挑个才情出众的女子……”
白举人:“此事荣后再说吧!”
不想一拖就没了再提的机会。
陈兰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们“岳记”会开到京城,看着人群里游刃有余的女儿,陈兰不由得想起多年前那个将自己死死护在身后的小丫头,不知为何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眼角。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小竹已经做了妇人打扮,见陈兰落泪还以为身体出现不适,扬声就要唤岳苏禾。
陈兰赶紧拦住,手语道:‘无事,不过是想起了旧事,多了些伤感,这事不要与苏禾说。’
小竹点头,“小姐不问我就不说。”照顾岳苏禾母女多年,没人比她更了解岳苏禾对陈兰的在乎。
陈兰笑着摇头,如果说现在的日子还有哪处让她不满的,也就是岳苏禾的亲事了,这丫头不知何故,完全没有成亲的打算,眼看年岁渐长,陈兰早就急了。可正主却跟没事人一样,她如何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