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辣的日头,瞬间将刚从空调车里出来沾上的冷气烧灼干净,每个毛孔在叫嚣着炎热。

    白金色的阳光仿佛在眼前转着圈圈晃啊晃,晕乎乎地,生出片片的幻觉。

    台上唱歌的人,汗如雨下。

    他真的很瘦,穿着一件英文印花白色底T恤,空空荡荡,露在外边的手腕,拨着吉他弦,腕骨突露,比一般男人还明显崎岖地多,袖口下半隙空洞,晃来晃去,风都顺着灌进去。

    笨重的木吉他架在他单薄瘦弱的肩膀上,让人害怕吉他会压垮折断他的肩膀。

    偶尔侧露出背后,汗水打湿T恤,大片椭圆的水渍,紧贴在背上,两块突出的蝴蝶骨十分醒目。

    清瘦,高挑,仿佛对周遭毫不关心,甚至麻木。

    一段时日未经修剪,显得有点长的短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着他的下颔骨,圆形的汗珠从上眼睑滚进眼眶,眨眨眼,汗水一半慎进入,一半挤出来,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他很特别。

    “请问一下,他还要在上面唱多久?”素雪拉住主持人问了声。

    主持人不解地瞧着这个小姑娘:“还有好几趟吧,他跟另外一个轮换着来,每轮唱五首。”

    “谢谢。可以问下他的名字吗?”

    主持人更奇怪了:“他叫卫星河。”还是回答了。

    “听说以前还是个正儿八经的歌手呢,发过专辑,有点小名气,现在还不是跟我们一块儿在这混饭吃。”主持人边塞给素雪两张宣传小册子边说道。

    塞完,就转身找其他人去了。

    音乐声,车流声,人群喧哗声,都融在一块了,男人的歌声却隐隐从中跳了出来,无比清晰。

    “我们等会儿吧。”素雪说。

    韩随似乎明白了什么:“想签下他?”

    “嗯,有这个想法,不过先接触一下。我觉得他还是对这个圈子有想法的,不然不会到这地步还坚持要干这行。”辛苦也是挺辛苦的,要真靠这个混饭吃,不容易。

    韩随又重新将这个卫星河打量了一遍,看得出来,他最近的情况挺窘迫的,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