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要吃人的神色,让俞母从一开始的心虚气短到眼下的盛怒,其实也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情。
枉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照顾家里的老的老小的小,给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
可是这个自己敬为天,一心一意侍奉的男人呢?
他居然,他居然为了他那个累赘拖后腿的残废娘,这般对待自己?
俞母的心中,陡然冒出满腔的邪火来,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挥手挥开丈夫钳制住自己的手,气呼呼的喊。
“叫什么叫,凶什么凶!老太太我给丢下了,你要是真心疼你娘,你自己怎么不去背,朝着我发什么火?”。
看着俞母干了亏心事还理直气壮的模样,老俞头心里一根叫理智的弦瞬间崩断,想也不想,抬起手就给了俞母一巴掌,生生的打的俞母头歪脸肿。
俞母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用惊诧又愤怒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老俞头。
“好呀你个俞狗蛋,我生生伺候你几十年,为你生儿育女,孝敬老娘,你居然敢打我,敢打我?有本事,你自己回去找你娘去呀,打我算什么英雄好汉!那又不是我的娘,有种你自己回去找呀……”。
俞家穷,老俞头比俞母的年纪大上不少,因为娶妻困难,导致老太太跟老俞头对于俞母这个媳妇一直都是惯着,让着的。
结果眼下,几十年来都没跟俞母动过一根手指头的老俞头动了手,俞母可不就是气坏了么。
气急败坏之下,啥话都不过脑子的往外吐,怎样恶毒怎样来。
本身脑壳就受了震荡,恶心想吐的老俞头,被妻子如此顶,加上亲娘被丢弃的恨与痛,老俞头一口气上不来,摇摇晃晃的居然又倒下了。
可怜边上的俞蔓草,身上挂着大包小包动作不便,父亲拉不住,母亲拦不了。
等她快速的才把身上的包袱给卸完,转眼就发现,自家亲爹不好了。
俞蔓草急的啊,跟着弟弟忙把父亲扶躺在一边,俞蔓草眼泪哗哗掉,面上却不得不坚强着,愤怒又无助的朝着还在叫嚣的俞母大喊。
“你可闭嘴吧娘,你别气我爹了,你说,你到底把我奶丢哪啦?”。
俞母白了女儿一眼,径直走到女儿刚刚丢下的包袱堆跟前,伸手心疼的捡着,嘴里嗫嚅了嗫嚅,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俞蔓草能怎么办?
看了看吊桥上头那还稀稀拉拉过桥的人影,俞蔓草最终抹掉眼泪,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二郎,你看好爹,我去找奶。”,说完,她头也不回,拔腿就往来时的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