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陵接过书信,只见信封之上留有“徒儿陆陵亲启”字样。陆陵辨认得清楚,正是师傅百草行僧的笔迹。陆陵撕开信封,将信取出打开,细细一看,神色一变,变得气定神闲。他缓步上前,将信笺递给唐少橙。
唐少橙接过,细细念罢,一时喜上心来。今日齐浩无端揭发陆陵修习秘法之事,惹来望都峰长老问询,这才有了这场闲云坛议事。梅山长老查验,陆陵偷习山门秘术,已是证据确凿。众人在场旁听也是认真。若是出头,刻意偏袒陆陵,必会惹来门人非议,诸多不服。若是顺水推舟,任凭梅山长老处置,于陆陵也是不公。
好在师祖料事如神,一切早做安排。唐少橙一笑,将书信呈递梅山长老,躬身行礼道:“师叔祖,师祖早知陆堂主偷习山门禁术,他在书信中有言,陆堂主修习山门禁术,罚悔川三洞自思己过。”
梅山长老不信,将宝刀丢下,急忙将书信接过,细细查看,只见书信之中,百草行僧写道:“徒陵,见字如晤。彤已入蜀。脸上余伤,不必忧虑。火血参为引,自可复初。山门禁术凶险,终有一日,反噬已身。他日事发,吾代望都峰一众,且罚你悔川三洞自思己过。岁月悠悠,洞中参悟,自见天地乾坤。”
末了,是首诗题,“我为百草行脚僧,拄杖独行南蜀城。灯花夜饮月与酒,觅得匠神歇一程。神行术法惊现世,白书乾坤自有妙。当是墓中活死人,了却前尘踏歌行。”
“偷习山门禁术,悔川三洞中自思己过?”梅山长老看罢,缓缓说道:“师兄,你可真够私心,袒护你的好徒儿。”
梅山长老身旁的齐浩,听得此言,伏跪于地,说道:“掌门、师叔祖,偷学山门禁术,只罚悔川三洞中面壁思过?如此轻巧,怎能服众?”
唐少橙正欲开口说话,又是被唐秋梨抢下话茬,“你没听见我师祖说了么?偷学山门禁术,罚悔川三洞中面壁思过。你们是耳背还是耳聋啦?”
“师叔祖,此事若是这般处理,视游云门规矩无一物,有失公允。还望师叔祖秉公决断。”齐浩跪在梅山长老面前,高声说道。
梅山长老眼睛微眯,看了唐少橙许久,问道:“掌门,此事你怎么看?”
唐少橙应声:“师叔祖你在山门中地位尊崇,弟子一切皆听师叔祖安排。只是师祖既是有信传来,还望师叔祖也听些良言,莫让三守堂的弟兄们寒了心。”
唐少橙言语说罢,铁由率领众弟子齐齐跪下,替陆陵求情,“启禀长老,陆堂主自入主三守堂,统领我三守堂守卫山门内外,未有差错。前些日子,更是率门中弟子收复云川堂口,扬我山门威望,护山门弟子周全。自他统领三守堂以来,堂中弟子竭力拥戴,上下一心。三守堂非同以往,繁盛一时,足见他统领三守堂有方。望长老看在他为山门出生入死的份上,饶他一命,从轻发落。”
三守堂的众弟子纷纷伏跪,整齐应声附和,“望长老看堂主为山门出生入死的份上,饶他一命,从轻发落。”
梅山长老思量清楚,眼睛一睁,冷冷一笑,“山门门规,自是不可轻废。岂是百草师兄三言两语,便可饶你?师侄,你也莫怪老夫。自是你不守山门清规,当有此罚。你且受我几掌。”说罢,梅山长老功法施展,一掌袭来,掌风之中,裹携浑厚内力。
梅山长老贸然出手,陆陵猝不及防。他呆愣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梅山长老掌风及近,须臾之间,便是要击中自己。
“师傅小心”,唐秋梨叫道。她与唐少橙齐齐以游云门轻功身法临风摆渡,奔向陆陵。二人赶在梅山长老掌风抵达之前,伸手各拽了陆陵的一只胳膊,而后齐齐后退,避开了梅山长老的这一掌。
三人后退站稳。唐少橙松手,看向梅山长老,拱手道:“弟子恳请师叔祖,手下留情。”
“怎么?掌门你也要护短?”梅山长老厉声呵斥,“别忘了,你可是游云门的掌门。”梅山长老声音低沉,似有指责唐少橙处事不公之嫌。
唐秋梨将冬剑握在左手中,顾不得右手的痛楚,厉声说道:“姐姐,莫要与他废话。这老家伙不讲道理,存心想要师傅的性命。既是如此,那便与他来个鱼死网破。”说罢,唐秋梨蓄势待发,冬剑积蓄凌厉剑气,便是想再与梅山长老厮斗斗狠。
梅山长老冷冷一笑,“小娃娃,既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可别怪老夫出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