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形容得很传神,让我一瞬间就联想到了杨教授落水之后发生的可怕画面,一个大活人,居然无缘无故地融化掉了,并且跌进了水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诅咒吗?
我提出了不同的见解,问杨教授的尸体有没有可能沿着排水的下水管道被冲走?陈芸反映在脸上的只有苦笑,他说你能猜得到,警方还能猜不到?杨教授好歹也是市里首屈一指的考古学专家,他莫名的死亡轰动了很多人,水池被挖开了,警方检查过下水道,得出来的结论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陈芸给我打了一个比方,说穿线的针头,能不能滚得过豌豆?我摇头,说当然不可能。陈芸望着我,说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杨教授确确实实是整个身体融化了,化进了水里。
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苦笑着说这怎么可能呢?人的血肉在某些情况下的确可以融化,比如高温,或者强腐蚀形的液体什么的,可直接连骨头渣子都化没了,这根本就不科学!
陈芸说一开始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比你还要震惊,可现实就是现实,发生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不是你巧舌如簧就能辩驳的,杨教授的死,的确属于融化。
事情讨论到最后,我们回归到了三年之前,乱风坡的千年古墓之中,我说当时二爷讲过,他和姓杨的都因为下墓,受到了墓穴主人的诅咒,那个女尸,千年前是古巴国的大祭司,而古巴国也是巫蛊的发源地之一,会不会是因为诅咒没有消除掉,所以才……
陈芸立刻打断了我的话,“不可能,可能那具千年的女尸,在生前的确存在诅咒人的能力,可她都已经死掉千年了,还有本事给人下诅咒吗?”
我沉默了,问她是怎么想的?陈芸便解释道,“会不会是因为第二次下墓的时候,杨教授又触碰到了别的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引发灾难?”
我沉吟道,的确有这种可能,也就是说,在诅咒未解的情况下,他接触到了另一种更加诡异或者强大的诅咒,第二种诅咒的威力直接压过了第一种,所以他的身体不再结晶化,杨教授以为自己摆脱了诅咒的控制,殊不知三年之后,第二种诅咒发作,让他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陈芸无奈叹了口气,说无论你跟我做什么假设和猜想,都是无的放矢,根本没有证据来验证,要想查证杨教授的死因,我们就必须亲自去他家一趟,了解更多内容,而且,杨教授回去之后,又消失过一段时间,或许只有弄清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内,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还原事情的本质。
我摇头说还是算了吧,上次下墓,害得我蹲了三年大狱,这还不够惨?我可能有那种为了追求真理而豁出性命的决心。
陈芸看着我说,司马南,每个人都很在意自己的生命,这一点,我和你没有什么不同,然而有些事终究会比生命更重要,你觉得呢?
我说比如?陈芸就说,比如葛胖子出事了,你会不会不顾一切去救他?听到这话我顿时就炸毛了,说死胖子出什么事了,你赶快告诉我!
我和葛壮三年没见面,然而当年结下来的友谊,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沉淀而慢慢逝去,然而更加深厚了,陈芸的话让我吓了一大跳。
陈芸无奈地对我说,“你别急,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生命中有些事,的确比命更重要?你承不承认?”我说我承认,但这又能说明什么,你跟我摆道理、上政、治课,你觉得三言两语,就能拉着我陪你继续玩命?
陈芸只好站起来,说那另一个人的下场,你还要不要听?我问她另一个人指得是谁?陈芸说道,“是小月,当初我们一起被抬进了医院,等我醒来之后,小月已经出院了,并且跟随杨教授一起失踪了。”
她继续讲道,也正是杨教授的无故失踪,才没有人阻止我替你们举证翻案,当时我拖了很多关系,不然你能只坐三年就被放出来?可惜因为身体的原因,我没有出庭作证,之后你和葛壮都进入劳改队了,居无定所,我也找不到你们。
我冷笑,那按你的意思,蹲了三年大狱,我还算日子少了?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或者,你再想办法把我送进去?
听到我赌气的话,陈芸一脸气苦,说你能不能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陷害你们入狱的人是杨教授,你别什么气都朝我身上撒。
我冷哼了一声,把脸别过去,说还是聊正事吧,小月又怎么了?谈及小月,陈芸顿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说小月自从跟着杨教授单独出去了一趟之后,回到科考队就主动离职了,我向人打听过,她一直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