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老钟,现在还剩多少子弹?老钟把肩上的行李袋一丢,取出两个,说我就剩两个了,加起来不到三十发。我又把目光转向葛壮,子弹是由他和老钟平分的,谁知葛壮撇了撇嘴,说你们看我干啥,我这儿就剩两发了。
情况有点不妙,两杆猎枪加起来就剩不到三十发子弹,虽然老疤身上还有一把手枪,但是他总共只配备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下墓会遇上这么多危险。
老钟说不管了,胖子你帮我举灯,试一试吧,如果子弹打光还是伤不到它,就只能抄家伙肉搏了。说到要肉搏,其实我们大伙心里都没什么信心,老钟上过战场,肉搏战属于拿手的强项,但人的胳膊再粗,也拧不过怪物的大腿啊。
所以老钟手中的枪,现在已经成为大家最后的希望。
葛壮拧开了剩下的手电筒,回头对陈芸说,“大妹子,把所有手电都打开,一块对着大门射出去。”
光源离被照射物体越近,光源的细节就会被还原的越多,如果只用一只手电,焦距难免会发生一定的偏移,大伙一起打着手电照明,光源细节就会更加集中,这也是医院手术室会有那么多灯光的原因,多加几根手电筒,可以为老钟指出一个最清晰的位置。
大伙都举着手电,照在了拱形石门的侧面,这么多光源汇聚在一起,冲散掉了怪物留下的影子,但老钟已经锁定了它的位置,不需要影子也能判断出来。
我举着手电半分钟,一直没听到枪响,低头看,老钟把猎枪的顶在肩膀上,一直在不断地调整位置,这次的射击难度特别高,需要瞄准的目标和枪口并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需要经过精准的物理计算。
不过老钟十六岁就被拉到越南战场了,玩枪的经验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想象的,几次瞄准之后,老钟定在一个方向不动了,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发现他额头上全都是汗水,整个人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截木头桩子,双手很稳,连呼吸都停了。
他瞄准的地方,是石塔中间的黑色石柱,石柱表面是弧形的,正好可以利用角度来调整子弹设计的轨道,虽然葛壮说的这个办法在理论上能够行得通,但现实中是否有效,就得看老钟的实际操作了。
砰!
老钟对准同一个位置瞄准了十几秒钟,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枪膛里的撞针压迫子弹,“嗖”一下子迸射到了黑色石柱上面,紧接着冒出一窜火星,子弹蹦向了另一个地方,只是速度太快,根本无法用肉眼去辨别。
啪嗒!
黑塔石壁上传来子弹炸裂的动静声,01秒之后,我看见有道黑影子蹿出来,用极快的速度躲进了黑塔深处,喜上心头,高喊一声,“打中了,快追!”
“小心点,应该没有打中,不过子弹打在了它旁边,估计这怪物是被吓跑的!”老钟提枪站起来,随着我一块冲进了石塔,再次跨过拱形石门,那怪物已经消失不见了,地上的手电散射出刺眼的强光,将塔壁映照得很亮。
四面都是黑色的巨石,完全没有棱角,我们无法想法凭借远古时代人的工艺,究竟是通过什么办法讲这些黑色石头打磨得如此平整光滑的,平整的石壁上没有凿痕,倒是耸立在石塔中间的那些青石柱子上,尽是古怪鲜艳的壁画。
壁画上的内容,应该属于某种献祭的仪式,只是大部分已经风干腐化,被岁月侵蚀保存得并不完好,陈芸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九个棺材,走到了石柱子旁边,我见她驻足了很久,赶紧走上去,问她看出了什么?
陈芸指了指其中两个青石柱子上面留下来的壁画,说你有没有觉得壁画上的内容很熟悉?
我想到了什么,急忙让陈芸把随身的笔记本翻找出来,翻开一页页泛黄的纸张,找到了牛子沟大墓中的第八副壁画,对着石柱子进行对照,两幅壁画上的场景十分类似。
石柱上留下来的图案,是无数远古时代的战士们拿着长矛石斧,与很多异形怪物交战的画面,其中一幅较小的壁画上描绘的是一个手拿青铜剑的年轻战士,正在和一头人首蛇身的怪物交战的画面,他手上的青铜剑斩杀了蛇人,长剑凸起,将蛇人刺得对穿,古铜色的肌肉在壁画中活灵活现,头顶上的甲胄遮盖住了大半边脸,加上壁画模糊,看不清长相,但这个英武的侧面还是刻画的十分传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