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欢天喜地的迎接令她心动之人进屋,却没从林深脸上看到一丝她等待的情绪。
忧心忡忡而又悲伤。
夏鹿第一反应是问他夏叔叔的身体,林深摇了下头。
“是铃木樱茨。”
书中夹着一封已经启封的信,是铃木樱茨女朋友寄来的。
“夏鹿,你好。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你写这封信。自上次一别,无数岁月倥偬而过。铃木数次回忆你们一同画画的场景。填满书香味的书房,刚沐浴过带着沐浴露香味的少女,和窗外粉白色的蔷薇花,它们一同构成了铃木那段最美好的回忆。每次谈起这些,铃木总是望向大陆,以一棵树的姿态。
但在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语,叫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回到日本后没几个月,铃木便一病不起,开始总觉得依靠现代发达的医疗系统,总能从死神手里讨一条命出来,但现实是医生并没有让铃木逃过一劫,依赖止疼药的日子里,铃木迷迷糊糊的总是怀念从前留学的时光,深知这是没有结果的思念,他还是毫不犹豫把想念的种子埋进心里,带进泥土里,以期待来年开出一朵粉白色的蔷薇。
在铃木最后的人生旅途中,我曾几次尝试和你联系,但你的手机关机,试过许多办法,但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谁都找不到。
铃木的生命终结在八月中旬的早上,阳光溜进窗户,照在床头甜白釉里几朵粉白色蔷薇。铃木静静的躺着,如漫画中的病弱美少年。他和我说:“对不起。”
我一点都不怀疑铃木对我的爱,但我也无法取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你们是烂漫樱花树下牵手走过的少男少女,我和他则是历遍红尘归来的沙鸥。
我们做好了相守一生的准备,却惨败于病魔之下。
如今我们阴阳两隔,我无法想象如何渡过没有铃木的每一天,但我想,关于他的记忆总会被时间冲淡,哀伤被稀释,只余下一种名为怀念的情绪。
只是那一天不知何时到来,我能做的唯有静静等待。
随信附上你写给铃木的信。
铃木已然不在,唯望你珍藏起这些独属于你们的回忆,它们都是铃木存在过的痕迹。
唯有如此,铃木才在这世上存在过。”
林深从门外抱进来一个大纸箱,除了来往信笺,还有一些夏鹿送给铃木的中文书。
铃木初来中国,普通话咬字非常生硬,比喻形容也常闹笑话,夏鹿为了捉弄他,故意买些含义高深的中国名著,让他大声朗读,就像自己初学日语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