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厌玉不置可否，不再与苏瑶讨论这个问题，将沾染了胭脂的笔搁置到梳妆台上，慢慢收拾东西，将梳子之类物件一一摆放好。
苏瑶揽镜自照，镜子中的少女一张芙蓉面，乌发如云，双髻上簪着的银色流苏随着低头动作颤颤巍巍倾泄下去，最好看的便是那一双眼睛，清澈如林间幼鹿。
她越看越欢喜，对林厌玉的手艺满意得不得了。
欣赏了半天自己的美貌之后苏瑶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镜子，记起来昨天晚上林厌玉说过他受了伤，转过头问屏风后的林厌玉，“你的伤怎么样了？”
虽然平日里除了腿以往也看不出他受过伤，只是当初林厌玉都沦落到被人类强行抢走给山神当新郎了，想来受的伤应该很重。
林厌玉正倚靠在榻上闭眼小憩，闻言，他眼也不睁，“无碍。”
“妖魔养伤要怎么养啊，跟人一样养伤就好了吗？”苏瑶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忧心忡忡道，“还是说跟神婆一样去吃其他妖魔么？”
林厌玉不作声，睁开眼睛，望向苏瑶的方向，隔着一张屏风，只能瞧见她的影子。
妖魔之间的生存法则简单残酷，就是弱肉强食，很少存在温情。
他轻哼一声，“我以为，你昨晚就应该知晓了。”
昨晚那些妖魔全被他吞噬掉了。
朱厌虽然是主战的凶兽，但是其实无需吞噬妖魔，唯独到他这一代是个例外。
“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吃掉了它们。”苏瑶从屏风后走出来，给沉闷的屋子里增添了一抹亮色，“就确定一下。”
“那你是什么妖怪？”苏瑶想起昨晚看到的如同蛛网般的黑影，不大确定，“是蜘蛛吗？”
“你不睡觉不无聊吗？”
“你怎么会这么多人类的东西呀？裙子会穿，绾发也会。”
苏瑶还嫌弃过陆方好唠叨，其实她自己也吵得很。
“聒噪。”林厌玉终于不耐烦地抬头看向她，“实在无聊就出去逛逛，银钱在包袱里，别来吵我。”
苏瑶在他身边坐下，两只手托着腮，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我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逛。”
苏瑶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大目标，若没个人在后面催着，很容易就怠懒下来，也很容易就会失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