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上海
早晨6点刚过,穆兰盺便提着几个袋子从楼下的咖啡馆走上来,费聆文、陈佳瞳、金士梁、周醒四人此时正躲在咖啡馆外的一处角落,除了金士梁,其他三人一眼便认出了她,穆兰盺是个50多岁的中年女人,慈眉善目,着装也很干净,这几十年过去了,她的样貌竟一点没变。
“走吧。”见穆兰盺走远,费聆文一声令下,四个人紧挨着对方一步步往楼下走去,石梯上,他们走得很小心,金士梁到现在都记忆犹新,这里是咖啡馆最黑暗的地方,还没走到中间,他的双腿就不由自主开始发软了,好在下去的路是顺利的,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地上依旧是颜色各异的盆栽,一边就是久违的咖啡馆大门了,玻璃门上架着一个巨大的环形锁,陈佳瞳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她顺利地打开了咖啡馆的大门,这是乔治寄给她准备的。
咖啡馆的布置早已焕然一新,抛去了过去那些浮华的装饰,这座百年老宅已然充满了简洁轻快的现代感,几套原木色的桌子和凳子,简易的美式吧台,原本矮小的书架也替换成了玻璃书橱,旁边还多了几格唱片架,就连墙上也错错落落悬挂了不少奇异的抽象画。也许咖啡馆里唯一没有更换过的东西就是吧台上那只硕大的金色地球仪了,周醒看了很久,这是咖啡馆里最美的东西了。
“周醒,别看了,还不赶快找?”费聆文推了推发愣的周醒,周醒从那片模糊的记忆中一下子回过神来,“哥,那里就是厨房,进去看看。”
周醒走到吧台,他熟练地拉开吧台后的一块帘子,帘后是一扇不起眼的木门,木门没有上锁,他迅速进入了咖啡馆的后厨房。他顺手按下了右手边墙上的开关,头顶的节能灯一下子亮了起来,厨房瞬间变得明亮通透,周醒对后厨房的一切依然充满了熟悉感,在内心挣扎了一番后,他开始肆意翻查着房间里的一切,这里的地板和瓷砖和记忆里的一样,没有一丝油腻和灰尘,费聆文也认真地排查墙上的每一块地方,除了被烤箱和橱柜挡住的那部分,费聆文似乎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之处。
十分钟过去了,外面的陈佳瞳和金士梁也一无所获,他们来到后厨房,此时费聆文正和周醒搬动着墙角的烤箱,看到一旁的橱柜还没翻动过,陈佳瞳也帮忙找起来,橱柜上层放置着层层叠叠的陶瓷果盆,陈佳瞳扫视了一眼就直接把目光投向底层的大柜,因为那里正散发着香浓的咖啡豆味,打开底层柜子后,她俯下身子往里看了看,里面藏了几大包面粉和装着密封袋的咖啡豆,陈佳瞳和金士梁翻动了外层的几包,见没有什么异常便关上了橱门。
“周醒,我们把柜子挪一挪。”费聆文走过来颠了颠大柜子,刚才他沿着墙角边一块块瓷砖排查,但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暗道,现在只剩下这个大家伙了,这是一只足有三米宽,两米高的大橱柜,“我数到三你就用力,看看后面有什么?”
“一、二、三……”他和周醒用力往上抬,可是柜子一动不动,就好像粘在墙上一样。
“怎么回事?”费聆文耸了耸肩,“周醒,再来搬一次,一、二、三……”两个男人又使了使全力,柜子还是死死地嵌在墙上。也许是柜子里的东西过于沉重,几次下来都徒劳无功,陈佳瞳和金士梁开始帮忙搬动底层的咖啡豆和面粉。
一包、两包……像米袋一样沉重的面粉被一包包拽了出来,足有半米高的夹层渐渐露出了底部,柜子边,两人依旧用着吃奶的力气抬着,但柜子却连一公分都没有移动过。
“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蹲地上的陈佳瞳叫了一声,她的手指了指柜子里,其他几人立刻把头凑过去,原来柜子靠墙的那块地方并没有背板,而是一面石墙,费聆文很好奇,他用力推了推那面墙,突然,石墙发出了“隆隆隆”的响声,他们吓了一跳,石墙的一侧竟慢慢旋转了起来,直到与刚才呈九十度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前面黑压压的一片,还飘出一股刺鼻的香味,四人用手捂住了鼻子冲出了后厨房。
“费先生,刚才柜子下面的洞,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门了……”金士梁一下激动起来。
“是啊,无论如何,都要进去看看。”
过了几分钟,气味渐渐消退,四人再次回到橱柜边,费聆文打开手电筒朝黑洞照去,里面有一个五平米左右的暗室。
“快进去看看!”他们的衣服被刚才石门挤出来的面粉撒了一身。好在底层橱柜有半个人那么高,爬进去并不难,但周醒迟迟不肯动,他只愿意待在外面,两腿也哆嗦起来,豆大的汗从他的额头流下来,一看就是个胆小鬼。
暗室周围白花花的一片,地上除了厚厚的一层灰,什么也没有。微弱的灯光从墙角一片一片延伸过去,突然,正前方相隔1米的地方出现了两条奇怪的印子,每条印子的一头还有一种奇怪的形状,粗略看来足有15厘米长。
“这是大门的机关吗?”费聆文摸了摸那条深深的凹槽,这两条印子深深陷进墙中,“你们看这像什么?”
“像个花骨朵”陈佳瞳探着头打量了半天,她取下自己的发夹往里戳了戳。印子的凹处除了弹落下来的灰尘,什么都没有。
“叉子。”金士梁指着其中的一条印子,“你们看这印子上面刻着一条一条的纹理,下面是个长长的手柄,像不像把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