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手指轻轻一抖,醉雨随着她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明宗主做了如此恢弘的计划,却还顾忌着我父亲,顾忌着你们口中的侠客山庄。我父亲在江湖消失了十年,亏你还记得他。”
明怀瑾一直听着她说,最后才点点头道:“不错,无论到何时何地,凤大侠都是我最敬佩的人。”
凤尘潇道:“我父亲与这个江湖唯一的联系,就是他留给尉迟琼前辈的那只鸽子。”
明怀瑾苦笑道:“我也只是试一试罢了,没想到,时隔十年,那只鸽子当真能飞跃竺山,飞跃闲云岭,找到隐藏在悬崖绝壁深处的侠客山庄。”
凤尘潇冷笑道:“你的计划很完美。用阴谋诡计杀害尉迟琼前辈,一则可以陷害尉迟泽,二则,只有尉迟琼前辈的死,才有可能引出侠客山庄的人。”
她叹了一口气,举目看着远处墓前身披锁链的尉迟泽,“尉迟掌门,你真是输得太彻底了。你可有想到,那日我赶路到夜晚,赶到劈山门,见到你们两个站在大门前的那一刻,我们便都已迈入他的圈套了。”
那边的尉迟泽咆哮起来,声嘶力竭喝道:“凤尘潇!你胡说!怀瑾怎么可能会害我?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风缥缈摇摇头,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这样硬说,恐怕连自己都难以相信吧……”
他看了明怀瑾一眼,“明宗主这招栽赃嫁祸用得很不一般,欲扬先抑,又扬又抑,一时扬一时抑。要知道,若是一个人已经被脱罪,却又被证据钉实了罪证时,人们心里一定会比初次定罪此人时更愤怒,惩罚一定会更残暴。”
尉迟泽喝道:“风缥缈,你给我住口!他一直要与我同罪的!”
风缥缈冷笑道:“同罪?这借口也只好糊弄你这种傻瓜罢了。整个案子并无一分指向他的证据,他如何同罪?”
凤尘潇面对目瞪口呆的众人,沉声道:“他正是利用了尉迟掌门这种刚毅的性格。为了他,才甘愿对所有的事供认不讳,将自己送上刑台。”
尉迟泽狂怒大叫,若不是两个刽子手加上荣长老一起按住他,他或许会挣断铁链冲上来。
凤尘潇叹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呆呆站在身后的明折柳一眼。
“事到如今,你还要杀了他有什么用?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就算他不是你的亲弟弟,毕竟也是从小跟着你长大的……”
明折柳听了,缓缓抬起眼睫,恍惚地看着明怀瑾。
明怀瑾沉默了一会儿,道:“折柳,你又逃出来做什么?我听说那个地方风景很好,是个很适合隐居避世的地方……”
明折柳闻言,全身僵了一下,便向明怀瑾扑去。可是身子刚离开原地,便被风缥缈一只手按住肩膀,无法动弹。
他挣扎了几下,也摆脱不掉风缥缈。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倾泻下来,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