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墨承向来不愿意回风府,一来他自由惯了,不爱受那诸多规矩的束缚;二来他在外也有个别院,清新雅致,地处中心却丝毫不受外界干扰,实在算是个修身养性的宜居之地。
小院里有丛竹青翠,这会儿正是青绿挺拔的季节。比起府苑来,别院说大也不大,倒并不显得狭窄,除开厨房和书房,还有两三间卧房。
正对着竹林和池塘的那一间房是风墨承的书房,他在这里的时间大多都用来看书,偶尔远望风景,于他这样的性子而言,确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挨着他书房的那一间是卧房,此时正有一位青衣男子斜倚于窗,左臂随意搭在屈起的一腿上,右腿则自然下垂。他嘴里咬着一根药草,嘴角一直微微上扬,如此天生爱笑的脸,却总让人觉得有几分琢磨不透的神秘和冷淡。
他正偏头望着靠里边那榻上的人出神。
“咳咳……”
榻上的林昔聿终于醒了。
他身上的伤口悉数被清理了,只不过好像并没来得及仔细处理,只是擦掉了血迹,略微上了些止血的药。
这一咳竟是连带起了全身的痛,再加上内力不知被何药物所抑制,丹田气海空空荡荡,根本无法感知一丝一毫。他被抓的那天尝试冲破穴位反抗,竟是遭了反噬,其中痛苦不亚于抽筋断骨。
林昔聿睁开眼,眼前依旧有些迷蒙不清,但随着全身感觉的逐渐回笼,林昔聿顿时就被吓出一身冷汗!
自己竟然是被绑在榻上的!!
难怪方才咳嗽时格外难受,这会儿才知自己口中竟是被塞了一块布,手脚均被结结实实地绑住,眼下正是成大字形躺在这里。
不过幸好,还有一层衣服在,虽然格外轻薄了点儿。
林昔聿一阵挣扎又剧烈咳嗽了起来,无奈口中的布头怎么抵也吐不出来,喉头翻涌的鲜血浸湿了布料,从唇边慢慢渗了出来。
那青衣男子闲然走进他的视野,见他这般狼狈凄惨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俯下身来伸手扶住他的头,修长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一滑:“美人,你醒了~?”
这人长得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绝对是位俊秀非凡的公子哥儿,但林昔聿却顿时被吓破了胆一般,闭了眼睛紧紧咬住口中的东西,顾不得鲜血溢出,他只是猛地偏了头,极力躲开那人的手。
那人笑意更浓:“躲什么?美人放松点儿……”
林昔聿含混不清地喊着滚开,只不过那人丝毫不在乎,听而不闻。他的手正贴在林昔聿腿边,一时触碰了伤口,林昔聿浑身一颤,一声闷哼不可遏制地出了口。
正在这时,一人推门而入。
床榻放在离窗子不远的地方,正对着门,因而林昔聿挣扎中稍一偏头就看见了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