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个下午,便接连被欺辱被冤枉,要是寻常这个年龄的孩子,早该跑到娘亲那里大声哭诉了,可是陵墨渊一滴眼泪都没有,平静的带着自己的物件,去了方所。

    是了,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可是没娘的孩子,哪里来的奶呢?

    他可能还该庆幸自己这次仅仅是被发落到冷宫闭门思过,没有像往常那样吃一顿竹板藤条,这自然是因为皇后要在其他妃嫔面前彰显自己母仪天下,宽厚的对待每一个皇子的缘故罢了。

    一跨进那道门槛,陵墨渊那根紧绷的弦啪的一下子断掉了,他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只觉得身体昏昏沉沉,一阵发热,后来的事,便全然记不清了。

    他看向床尾处那个陌生的女人,她是皇后派来的吗?

    在很小的时候他还天真的期待着有人能真心对自己好,即使是一个宫女送来的一块饼,也能让幼崽般的自己不禁想去依赖和期待,可那些看似善意的手都淬着毒,那些看起来美味的让人无法抵抗的食物都带着毒药。

    后来他渐渐明白了,没有人敢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幼子触怒皇权。正常人都会选择趋利避害。

    在这深宫之中更是如此。

    张瞳迷迷糊糊的醒来,双眼便对上了一双像小兽般的眸子警惕的看着她。

    “你醒了啊。”她看见他的嘴唇苍白,甚至还有点干裂。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水给他。

    水递到他的唇边,他却把头别向了另一边。

    这孩子警惕性还真是强,张瞳无奈的对着杯子喝了一口,又递了过去。

    “没有毒,放心吧。”她用力绽放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陵墨渊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接过了那个杯子,然后一仰而尽,他的手指很长很纤细,可上面却遍布干裂和老茧。

    张瞳的视线触及,动了动唇,却也没问什么。

    “我是浣衣局的掌事姑姑,你可以叫我瞳姑姑,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你放心,没有任何人派我来。”

    过了几秒,她又补充了一下,“我只是觉得,他们不该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陵墨渊显然没有相信她说的话,不过刚刚身上那种警惕的气息稍稍收敛了些。

    “快到我当值的时间了,先走了。等中午带吃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