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家丁的腰牌,似乎是沈家的小姐,沈婧。”墨西枝望着那位紫衣少女的背影轻轻说道,秦南歌好奇一问“你认识?”

    “这要说认识,倒也谈不上,只是在前几年元贵妃娘娘举办的牡丹花会上见过一面,有句话我说了你可别不高兴。”墨西枝看了秦南歌一眼,随后继续说道,“这京中盛传,秦家小姐秦远香乃京中第一才女,在我看来,实则不然,若说这京中哪位闺秀才情出众,我倒是看中这位刑部尚书家的小姐,沈婧。”

    “能得郡主如此青睐,想必这位沈家小姐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让您觉得印象深刻了。”对于秦远香这人肚子里多少墨水,秦南歌不做评论,毕竟她没见识过。

    “我虽说是郡主,但每年呆在京中的时间并不多,我父王母妃常年呆在封地,我也就遇上重大盛会和节日的时候才会回京小住一段时日。恰巧那年宫中牡丹开的正好,元贵妃娘娘又酷爱牡丹,所以便在宫中举行了一场赏花大会。太后娘娘不知从何处听说秦家有女秦远香,天生貌美且身怀异香,所以便让元贵妃娘娘下了帖子请她一同入宫赏宴。单论容貌,沈婧之姿自然是比不上你那妹妹,不过若论才情,相比较秦远香所作‘绝代只西子,众芳唯牡丹’我倒是喜欢沈婧那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

    秦远香的比喻虽为贴切,但拍马屁的成分居多,想来那元贵妃娘娘自然是喜欢的。可若教秦南歌选,她也会和墨西枝一样,为那沈家小姐打Call。

    秦南歌莞尔一笑,“这第一才女的虚名,不过是世人对于美好事物的吹捧罢了,期间是否有夸大事实的嫌疑,我不便评论。不过在我看来,山外有山有外有人,这世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与短板,若因一人是否长得好看,或者是否会作诗就以此评判谁更出众,倒是世人狭隘了。”

    “哈哈哈哈哈,好一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秦姐姐你果然与我认识的那些闺秀不一样。”墨西枝原本以为她如此说那秦家二小姐,会惹得秦南歌不高兴,没想到秦南歌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跟她脾性相投。

    正当秦南歌和墨西枝在天香楼的门口玩闹之时,位于三楼雅间的窗台边,一位头戴青色玉冠的年轻公子,正轻摇折扇倚靠窗前,“看来,你那郡主妹妹此番回京,又多了一位闺中密友,只是不知对方是何人家的小姐,竟能投得景阳郡主的刁钻脾性。”

    “这都深秋了,你还扇什么扇子。”墨景尧端坐桌前,看着刚刚到手的信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懂什么,这把扇子可是前朝大家李先栢先生亲自所画的玉面桃花扇,为了买这把扇子,我可是花了三千两白银,我这扇的是风吗?我扇的是情怀!”

    “你的情怀,还是日后再慢慢欣赏吧,先来看看这封密信。”墨景尧抬眼,将手中信纸递给苏子彦,苏子彦见墨景尧一脸严肃,便也收起自己那玩世不恭的笑意,手中折扇一合,接过信件看了起来。

    “鄞州铁矿坍塌,死伤上百人?”苏子彦一惊,“这是何事的事情?为何我家老爷子上朝回来没有提起。”

    “这封信件寄出之日乃七日之前。”

    “鄞州到京城不过五百多里,快马加鞭三四日便可到达,怎会需要七日之久。”苏子彦皱着眉头,似有不解。

    墨景尧却是将信纸收回,燃于烛火之下,“说是遇到了山崩,绕路而行耽搁了两日。”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如此之巧,遇到山崩?怕不是有人刻意阻挠,阻止消息传入京中。”

    墨景尧摇头,“此等大事,瞒是瞒不住的,但想要拖延时间做些手脚,七日,却也是足够了。”

    “你既已收到消息,盐铁司怕是早就得了风声,若我没有记错,这负责鄞州铁矿开采之事的,乃外放京官盐铁使吴登科。此人埋头苦读二十余载,四十岁才得以高中,在京为官五年一直谨小慎微,后便被外放鄞州负责铁矿开采之事。以这吴大人的作风,按理说,不该出现如此重大事故啊。”

    苏子彦一番分析颇为中肯,墨景尧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毕竟不在鄞州,事故到底因何而生,他也没法正确评判。

    “皇上的消息,不会慢我多少,怕是明日早朝,这位吴大人便要被下旨革办,崇渊大大小小的铁矿虽也不少,可都没有这口铁矿的产量大,此事虽由盐铁司监管,但鄞州是广宣王的封地,这背后定是少不了我那王叔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