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悠悠流淌。
月赵在公主府的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学习新的东西,什么礼仪啊,规矩啊,琴棋书画啊。总之,所有不喜欢的,她统统都要学。
她最喜欢的还是练剑,可是每次她一开始练剑,那些宫女太监啊,都会惊叫唤,生怕她砸坏了这里,砍坏了那里。
于是月赵只好将剑收了起来,改成了爬树。但凡他们找不到她的时候,她都在树上睡觉。
她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这样的皇宫,对她来说只是牢笼。好在她的猫回来了,在某一天突然就跳上了她的院墙,她当即大喜,去察看它的伤,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它毛发内的两个伤疤,依旧触目惊心。
她召了太医来给它看伤,还好吃的好喝的把它供了起来,像养一个小宝宝一样,月赵时常就捧着它,揉揉它柔软的毛发,心里就会觉得温暖许多。
有这样一只猫陪着她,她也不会觉得太孤单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熬了多少个月了,但是感觉春天好像快要来了。
这日,宫中要宴请来自金国的宾客,月赵作为公主自然要出席。此次大金使臣前来,其实毫无由头,只是春节的例常往来罢了。
他们大金的使臣似乎很享受来他们这里出使,因为皇兄对他们的接待标准实在太高了。金国的使臣一旦下了秦淮河,吃穿住行地方官员就给他们安排得妥妥帖帖的,绝不会有一丝的怠慢。
临安城中还修建起了专门的国金馆,就是用来只招待金国使臣的。他们住在那里,皇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地招待着,四周还安排了许多士兵保护他们的安全,可谓是在供奉老佛爷一般。
他们出行身边就会跟一堆的随从,这礼遇就像招待皇帝一样。百姓们行至那里大多都会绕道而走,不敢从国金馆路过。
不仅如此,他们出使结束离开时,皇兄还会赠送许多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给他们,让他们满载而归。
真是讽刺呵。
自己的百姓流离失所,可是却用大量的钱财去招待那群迫害他们的金贼。
皇兄一心求和,朝中主战派以岳飞大将军为首,大多被打压,杀害,也不知道他换取的这短暂和平究竟能维持多久。
她端正地坐在案几前,扭着小步子的宫女们进进出出,上菜的上菜,倒酒的倒酒,中间有人抱琴奏乐,有美人随乐踏舞,对面坐的是一众金国使臣,皇兄坐在殿内上座,正在与那些使臣笑脸交谈。
杯觥交错间,她竟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的肤色不白,却有一个白得发亮的名字。
颜盏白坐于她的斜对面,一头毛躁的头发梳成了无数个小毛辫,浓眉大眼,眼距稍宽,眼窝深陷,这长相看着就比较凌厉,不怒自威。他身穿一件深青色的圆领宽袍,脖子上戴着一圈银饰,是他们金人一贯的打扮。
他的目光也正在打量月赵这边,他眉宇之间尽显仇视,似乎对月赵恨之入骨,想要将她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