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低矮的土坯屋,屋顶搭的是茅草。

    一间的前半截用做堂屋,摆了一张简易的桌子,中间拉了一张布帘子做隔断,布帘子后面摆着一张床,这便是嘎公嘎婆睡觉的地方。

    墙壁上开了一个门洞,连接着隔壁的屋子。

    隔壁屋子里前半截搭了个灶台,挨着墙壁摆着水缸,菜碗橱柜,后半截则用来堆放柴禾,以及一些农具啥的。

    屋里阴暗潮湿,处处弥漫着一股霉味儿。

    陶四喜手里捧着一只豁了口的黑陶茶碗,斜靠着灶房的门边,一边喝着泛苦的老茶,边听灶房里的嘎婆和大姐拉家常。

    “……上回嘎公给我们送鞋子的时候,都没能进去喝口茶,都怪我那个奶,太势利眼了,这事儿我心里老大不舒坦……”

    陶大兰一边往灶膛里添柴靶,边道,提起那天的事情,她还有些忿忿不平呢。

    嘎婆宋氏站在锅台这边,正埋头洗着陶四喜带来的五花肉。

    听到陶大兰的话,宋氏叹了口气道:“人走茶凉哦,要是你生母还在,也不至于这样……这事儿你也别恼,只要你和四丫头在老陶家过得好,我和你嘎公就放心了,喝不喝他老陶家那口茶也不打紧……”

    陶大兰点点头,“嘎婆,你放心吧,我和四妹都好得很呢!”

    宋氏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眼这边的陶四喜,目光中都是慈爱。

    “早前听你嘎公回来说你落水后病了个把月,可把我们急坏了,眼下见你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当真是菩萨保佑啊,四丫头,往后去水边浆洗可要当心着点儿啊,好运气不是啥时候都有的!”

    面对嘎婆的叮嘱,陶四喜温和一笑,轻轻点头。

    “嗯,我会记住的,嘎婆和嘎公保重好自己身子,莫要为我担心。”

    她落水后病的那一个月里,听大姐说嘎公去探望过好几回。

    后来马氏嫌烦,肯定是说了啥,嘎公便没再去了,但还是私下里托人来打听她的情况……

    “嘎婆,今个过节,我嘎公咋不在家呢?”陶四喜突然问。

    进门都快两碗茶的功夫了,都不见他回来。

    宋氏道:“你嘎公起床就去了田里排秧水呢,等会就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