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事儿绕得有点远。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有动歪心思的学生,妄图在期中考试作弊,并且不出所料被抓包了。
而他作弊的方法,就是借口上厕所,在厕所里和另一个学生传递答案。正是在回班的时候,经验丰富的监考老师看出他表情不对劲,一搜口袋,果不其然找到了罪证。
那学生还挺讲义气,死也不肯供出给他答案的是谁。于是考试结束后,监考老师以及学生的班主任,一起去保卫室调了走廊监控。
说来也巧,这位班主任,正是那天在操场上看到他俩翻栏杆的那位。因为发现时他们已经翻出去了,再加上不是自己班的,他也就懒得多管闲事。
这回一调监控,他突然就想起了这事儿,顺手把这段也给调出来了。学校监控通常留存一个月,再迟上几天,这段就会自动被消,可惜老天不眷顾他们,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看到这段证据确凿的监控,齐星扬手脚发麻,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耳边传来很多声音,有班主任的训斥,有别班班主任慷慨激昂的证词,还有监考老师捧场的指责。
班主任一遍遍追问他们到底是翻栏杆干什么去,齐星扬紧咬着唇,在心底权衡着利弊,很显然,约小混混打架这事儿比逃学严重多了。
“那天东城有个演出,我想去看,就强行拉着齐星扬一起去了。”柏书越突然镇定自若地开了口。
东城也就是东城广场,那地儿常年有民间艺人露天表演,有些在网上还小有名气。
齐星扬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而班主任的惊讶不比他少:“柏书越,你说真的?”
“老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了。”柏书越毕恭毕敬地欠了欠身。
“是不是齐星扬约你去的?我告诉你,不许包庇!”要不是周围还有其他老师,她的嗓门还能再提上十层。
“没有。他不爱看,是我非要喊他陪我去的。”柏书越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虽然逃课是柏书越的主意,但这事儿从头论起来,还是齐星扬的不对。眼看这锅都被柏书越揽上了,齐星扬正想开口分担些许,小臂却被人狠狠拧了一把。
齐星扬慌忙低下头来,柏书越神情镇定地望着班主任,但垂在身侧的手又悄悄揪了他一下。这毫无疑问是个暗号,齐星扬有些痛苦地磨了磨后槽牙,想想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柏书越你怎么会……”班主任到现在还是难以置信,转头将目光移向了齐星扬,“齐星扬,我警告你不许撒谎,那天到底是谁的主意,你说!”
按照道理,这会儿他得供出柏书越的名字,避免由此陷入罗生门,引来老师更详尽的调查。可他怎么也没法坦然地推出柏书越,头垂得很低,嘴唇紧抿着。
“齐星扬……”眼看事情似乎有变,班主任乘胜追击道。
“老师。”柏书越大着胆子打断了她,“我们之前聊过,因为他总是闯祸,我本来想让他维护我,说是他出的主意。但是刚才我想了一下,我觉得不能撒谎,一人做事一人当。
“所以老师你不用问了,我猜他刚刚可能在想要不要帮我一把。但我不需要,这事儿是我的主意,我承担一切后果,老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