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清瘦了不少,露出了下颚,眼角的皱纹愈发的明显,布满血丝的眼球带着木讷,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着开心。
老夫人穿着素衣,头发由一支木簪固定着,手里握着佛珠,眼睛一直盯着锶铎,想抱抱锶铎,可胳膊因下雪时不慎滑倒而受了伤,不能用力的动弹。我让锶铎坐在老夫人的身旁,让老夫人好好看看锶铎。毕竟锶铎是嘉烮的儿子,又生的像极了嘉烮,这血缘是割不断的,老夫人看着也开心。
午饭时老夫人虽然胳膊不能动弹,但仍坚持喂锶铎吃饭,说与锶铎亲近,就想看着锶铎吃。
吃了午饭,锶铎被冬风带下去休息了,老夫人留下我,让我陪着说说话。
我陪着老夫人跪坐在蒲团上,老夫人手里转着佛珠手串,嘴里念念有词。我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想来定是祝福的话语。
半个时辰后,扶着老夫人起身,回了里屋躺在床上,我则坐在凳子上,为老夫人诊脉。
老夫人的中风之象轻了许多,听老夫人说来到寺庙后,有个从京城来的大夫在佛寺里逗留了几日,为老夫人诊脉看病,按着他的药方吃了半年的药,身子好了不少。真想见见这位神医,他将老夫人从病魔中拉了出来,也是对嘉府有恩。
我看了药方,确实都是治疗风伤的药,只是里面加了一味药材。我取出银针,为老夫人扎了针,挤出黑色的血。
“辛苦了,丫头。”老夫人同样一脸的疲惫,靠在床头,唇色苍白。
“能为老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我很开心。”我确实很开心,老夫人的身子有了起色,师傅在天上也定是开心的。
喝了水,焚了香,老夫人眯着眼睛,闻着香味。这香料有安神的作用,在嘉府时老夫人经常焚这种香料。
“这香真好闻。”老夫人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中不在是慈爱的,而带着犀利,一脸严肃的问我:“你可知,我现如今这番模样,是拜谁所赐?”
我放下手里还温着的茶,知道老夫人这是在埋怨二少爷。也是,二少爷将病情严重的老夫人送进了佛寺,身边还留有二少爷的人监视着,焉能不气。老夫人一身傲骨,从未受过如此的委屈。
嘉府虽时常派人来看望老夫人,但心里都清楚,那不过是个过场,是给外人看的。
我只能安慰老夫人说:“老夫人您消消气,您的身子已经有了好转,切莫动气在伤了身子。”也不知这话管不管用,老夫人的儿子、孙子接见连出了事情,只留下一个白发苍苍、孤苦无依的老人。
“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留着这条命,不过是苟延残喘,想给儿子报仇罢了。”果然,老夫人是这样活着的。
“老夫人,嘉知州的案子已经破了,是几个宵小之辈所为。想来嘉知州在天有灵,也希望您好好的不是?”这话是用来安慰老夫人的,信与不信只在老夫人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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