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战马扬起的雪雾遮挡了蒙古人的视野,追击的哈坦和伊儿都齐仍然没看清楚明军是坐车撤离,而不是骑马的骑兵。
距离仅剩七十步左右,坐在雪橇上的明军铳手纷纷以斑鸠脚铳和鲁密铳开火。
蒙古人只看到前方漫天飞扬的雪花之中突然喷出一排排火光,就像是猛然闪过一排闪电,接着铳声轰鸣,一百多枚弹丸扑面而来,最前面的几名蒙古骑兵被鲁密铳击中,身上喷出血雾,纷纷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落在雪地上,洁白的雪地喷溅上殷红的鲜血。
其中一匹狂奔的战马中了一枚斑鸠脚铳的弹丸,鸽子蛋般大小的铅弹有一两多重,若是击中人,可以把人打成碎片。即便是强壮的战马,也顶不住斑鸠脚铳一发弹丸。铅弹击中了战马脖子,撕裂皮毛,钻入肉中,又打断了战马的椎骨。斑鸠脚铳留下的创口血流不止,殷红温热的马血从创口喷射出来。
被打死的战马前蹄跪下,往前翻倒,在惯性作用下,往前翻滚了几个滚,方才摔倒在雪地上,马背上的蒙古轻骑兵早就被甩飞出十几丈远了。
又是一发斑鸠脚铳的弹丸击中了一名蒙古骑兵,一两多重的铅弹击中蒙古人的身躯,皮甲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脆弱,弹丸扎入人体,立即把整个身躯撕成碎片。
哈坦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身边的一名蒙古勇士的上半截身躯炸开,化为一蓬弥漫的血雾,剩下两条腿还在马背上,过了许久才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明狗骑兵怎么有重型火器?还能在撤退中使用?”哈坦根本就想不通这个问题。
接着又是一轮羽箭落下,再次射翻了三十多名蒙古骑兵。
“快,加把劲!追上明狗,我们就能杀光他们了!”伊儿都齐大喊大叫着。
连明军的边都没摸到,就已经损失了一百五十多名骑兵,这令蒙古人愤怒得快失去理智了,他们快马加鞭,紧追不舍,即便是跑死马也要追上这些可恶卑鄙的明军。蒙古人又挨了三轮箭雨,又损失了近百人之后,终于把距离拉近到五十步左右。
蒙古骑兵纷纷取下骑弓,张弓搭箭,吊射出一轮又一轮轻箭。
距离还是太远了些,而且蒙古人是在后面追击的过程中射出箭矢,受到迎面风的阻力,射程就更近了,大部分的箭矢都落在明军后面的雪地上,只有少数箭矢落在雪橇上面,均被明军以盾牌挡住。
李老二令人发出旗语信号,明军也加快了一点速度,距离又被拉到六十步左右。
已经装填完毕的明军火铳再次开火,一轮轰鸣的铳声,又是一批蒙古轻骑兵就像是下饺子一样纷纷从马背上跌落。紧接着,又是一轮羽箭落下,几乎没有防御能力的蒙古骑兵接二连三滚落在雪地上。
弓箭手连续射箭,是一件体力消耗极大的事情。不过李老二早就想到过这个问题,他采取轮换射箭的办法。
射箭的明军弓箭手再次射出一轮羽箭之后,就休息,换刚刚以火铳射击的明军士卒来操作弓箭,替换下来的弓箭手去给火铳装填弹药,以火铳继续射击蒙古人。
撤退的明军车营不断给追击自己的蒙古骑兵放血,一次三十人左右的放血,蒙古人怎么都追不上,却被白白的射杀。
又追击了一阵,哈坦和伊儿都齐终于发现自己的追击是徒劳的,明军似乎是在故意给自己看到能追上的希望,每次距离拉近了一点,明军又能加速拉开距离。前面不断的向后面射来弹丸箭矢,把追击的蒙古人一个个掀落下马。这已经很明显了,对手就是以这种方式来给自己的人一点点的放血。
“停!”哈坦大喊了一声,“我们根本追不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