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清军如何开铳射箭,那些穿着红色军服的淮军新军就是一铳不放,机械的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清军阵型,对身边偶尔倒下的战友视而不见,对清军的铳声炮声听而不闻,手中的火铳就是一铳不放。
佟图赖十分奇怪“这些蛮子难道是傻了吗?”
洪承畴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不对,他们是要靠近了才放铳!估计要进入五十步以内!”
曾经带过明军的洪承畴心里当然十分清楚,火铳之类的火器只有在五十步之内才能发挥效果,之前明军和清军交战,鸟铳手就是远远的就开火了,结果来不及再次装填,就被清军杀到跟前。而李老二的火器部队是精锐,肯定不会犯下那么低级的错误。
但是洪承畴又想错了,也有例外的,这时候,就有一群穿着绿色军服的明军从两翼跑了出来,小跑步奔向清军阵型。
“不好!毒铳来了!”洪承畴的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
他知道李老二的军中有一种火铳,打得远,又打得非常准,这种自生火铳,被清军称之为毒铳,因为指哪打哪,打得非常准。当然了,毒铳也有致命的缺点,就是装填速度太慢,只要遇上骑兵,损失几个骑兵,就能冲到跟前,把那些毒铳兵一个个都砍了。所以李老二的毒铳兵都配备上马匹,打一排就跑。
这些毒铳兵没有骑马,明显就是看到清军没有骑兵了。
身穿绿色军服的明军士兵飞奔而来,他们排列着分散的阵型,跑到距离清军还有一百五十步之外停了下来,纷纷端起自生火铳,瞄准了清军阵型。
“砰砰砰”听起来一点都不密集,反而有些稀稀拉拉的铳声响了,两百余人自由射击,线膛枪射击的声音异常分散,可是准头却出奇的高,几乎每一声铳声响起,清军这边都有一个人头部胸部喷出血雾,惨叫一声,或者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被打死的清兵,不是虎蹲炮手就是斑鸠脚铳手,都是那些射程最远的,对明军有威胁的目标,他们成为淮军散兵首当其冲的攻击目标。
散兵打完子弹之后,也没有装填,而是立即转身就往后跑。
清兵正在为自己不断开火,时不时打翻了一名淮军士兵而得意洋洋,却见对面腾起硝烟,自己这边时不时有一个人倒下。
还没等清兵明白过来,只听到对面阵地上再次响起了火炮的轰鸣,弥漫的白烟腾起,暴雨一般的霰弹从两翼扫来,在战场上形成了交叉火力,往中间的清军阵型中撒了进去,血肉横飞,成片成片的清兵当即被扫翻在血泊中。
这一下清军的损失不小,但是的步兵已经接近到了五十步之内了,清军的弓箭手继续射箭,鸟铳手、斑鸠脚铳手和虎蹲炮手在紧张的装填,而清军的肉搏兵开始发动冲锋了。
大群明军步兵的阵型停了下来,伴随着基层军官的命令,一排排自生火铳平放下来,黑洞洞的铳口对准了清军阵型。而两翼的明军铁甲兵也开始动了起来,向清军阵型小跑步而去。
双方只剩下三十步了,只见明军阵型中那些军官模样的人手中的宝剑往前一指。
看到这一幕,洪承畴的心跳加速,他知道,最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猛然响起,近三万支燧发枪同时开火,火光闪动连成一片,将靠前几排的清军鸟铳手和斑鸠脚铳手都淹没在一片白烟当中。近三万支燧发枪同时开火的声势,超过了红夷大炮的轰鸣声,密集的子弹就像是暴雨一般向清军阵型中泼洒而去。
清军那边,前面的几排清兵就像是被大风刮倒的土墙一般,一堆堆的倒下,尸体很快就在明军前面的三十步外堆成了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