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的娘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一天下来愣是不敢直视李子元。
道是自个差点害了媳妇孙子云云，无颜见女大夫。
李子元宽慰她，只说她并不晓得妇产科医馆能救人，谢谢她操持的饭食。
走的时候，庚子的大哥往车上搬了不少山货。
“我们是粗人，不会说话。女大夫救了我媳妇和娃的命，我若是连个谢都没有，哪里配做人。”
不喜欢推来推去的，李子元便收下了。叮嘱了不少产妇和婴儿护理的要点，让有事及时去医馆找她。
回去的路上，春枝问她：“姑母，咱们为什么还要回访啊？”
“村里许多妇人，生完孩子就要下地，连个休息缓解的时间都没有。世人多爱面子，你家媳妇生完孩子三天就下地，我家恨不得歇两天就要干活，为的在外挣个勤快的名声。在内只会说，人家能干活你也能干，你婆婆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若是我们回访，最起码能给产妇几日的时间做缓冲。乡邻会刻意告诉我们，她们对媳妇很好，看生完孩子都没下地呢。你信不信，等两天你再来阿莲，她可还能吃上鸡汤？当然，不是说所有的人家都是这样。”
马车晃晃悠悠的，春枝的脸色像吃了黄连一样，皱皱巴巴的。
“生了孩子难道不是要坐月子吗？”
“坐月子也要有条件的人家才能坐。你一日不下地，一日不干活，家里说不得就断了炊”
春枝虽说也是苦出身，但是压根没受过什么委屈，她哪里晓得民生艰难呢。一路上便不再说话。
进城后，那一筐子山货，李子元让给虞府送去了些，难得的提前回了家。
周老太正捏着细棍子在院子里教育细妹和珍珠。李子元一边洗手一边问她们怎么了。
“个女孩子，见天的跑的没影了。”
珍珠嘟着嘴道：“不是乱跑……”
“甚个不是乱跑，外头有拐子可晓得。”
原来今儿早上周老太自己送的二娥和三丫，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两个小的，着急发慌。问了才知道，俩小的跑去看大戏了。
李子元皱着眉头也觉得不好。
“奶奶说的对。你们两个洗一个月的碗，没有工钱。”